他进宫时衣衫齐整神?情尚且镇定?, 等到出宫的时候, 面色苍白神?情惊慌,走了无数遍的回家?路都差点走错了, 他回到府里?。
看到那个寄住在自己府邸自己躲之不及, 也完全不敢让别人知道在自己这里?的人,竟然光明正?大的坐在院子里?悠闲品茶的时候,葛尔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责怪,而是惊喜。
遇到问?题的时候, 他唯一能想?到的求助目标, 竟然是一直威胁着他的,拿刀悬在他头顶的家?伙们, 真是可怜可笑。
然而此刻的葛尔丹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求生欲让他几乎是立刻冲过去, 将自己的惶恐无助尽数和盘托出请求帮助, “怎么办,我父王对我动了杀心,他是真的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死, 你救救我, 救救我……”
陆秉烛轻轻抿了一口茶, 笑眯眯地?说道, “太子殿下不要着急, 坐下说。”
“我怎么能不着急?要死的是我!”葛尔丹攥紧了手心,强压下心底的心虚, 努力摆出诚恳脸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薛瑾安的人,他到底多?会算计你也是知道的”
“嗯?”陆秉烛撩起?眼皮看过来一眼,在葛尔丹骤然变得僵硬的表情中,缓缓说道,“算计这个词用得不妥。”
葛尔丹一口气差点没给自己憋死过去,他深吸了口气,咬着后槽牙努力笑着说:“……是,不是算计,是谋略,他的谋略无人能及,算无不尽……当得天下第一之称。”
葛尔丹强忍着恶心给他心中的头号大敌搜肠刮肚地?一通夸奖,最开始话语还有些滞涩,后面越说越顺畅,甚至能直接闭着眼睛夸。
“说得不错。”陆秉烛将葛尔丹的抗拒尽数看在眼里?,垂眸喝茶的瞬间即将眼底的狡黠收敛,煞有介事的颔首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崇拜七殿下,我允许你将这些夸赞写下来,制成书册传播,叫人好好瞻仰我们七殿下的风采。”
葛尔丹面色一僵,彻底笑不下去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你放心,叫你制成书册便没有要限制你写多?少篇的意思,就算你每日都写一篇夸奖七殿下的文章,我也是愿意听的。”陆秉烛说着笑眯眯地?抬头看过来,吓得葛尔丹立刻将吃了屎的表情收了回去。
“我想?,汗太子殿下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是与不是?”陆秉烛嘴上问?着,手指轻轻用力,指腹捏着的茶杯便化作?齑粉,细腻的粉末纷纷扬扬洒落在桌面上。
他轻轻捻动指尖,再次询问?,“是不是?”
“是!”葛尔丹艰难地?收起?视线,无比坚定?地?回答,“我对七殿下的崇拜如滔滔江水永不止歇,每日不写一篇夸奖他的文章,便会泛滥成灾。”
“七殿下,是智慧的长生天,是唯一的真神?。”语气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又是那么的诚挚动人
自此之后,葛尔丹当真每天都写一篇称赞七皇子的文章,直到他过世之时,这些文章有一部分被陆秉烛带回京城,有一部分已经?遗失,还有一部分作?为陪葬品同这位生命短暂如夏花的汗太子一直埋葬在墓地?之中,直到数千年后随着寻找上古遗物的活动被人发掘而出。
以至于很?多?年后,葛尔丹的百科全书一栏一直写着“薛瑾安脑残粉”六个大字,也让他这个被淹没在历史洪流中的短暂生命,成为了比他建立了漠北王朝政权的老祖宗要更出名的历史名人。
每当有人盘点那些年靠别人留名史书的历史名人时,汪伦和葛尔丹总有一席之地?。
想?来葛尔丹死后若有灵,一定?会欣慰的哭出声来吧。
完全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何等悲剧的葛尔丹正?在努力说服陆秉烛:“我是七殿下亲自选中的人,我身上肯定?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我死了,他的所有谋划必然会功……会出现一定?的变故,我是他的第一选择,他不会想?要我死的。”
葛尔丹觉得自己已经?看明白了,无论是西北军还是这个陆督公,那都是忠实的薛瑾安党,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