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手顾珩北像是被触到了某个开关,乐不可支:“哎我说你是不是手控啊?不然你怎么老注意我手呢?我以前还没想到这个词,不过现在想想你……”
“我不是手控也不是脚控,我就是怕你伤到手,”纪寒川转身把生姜葱放进热好油的锅里,“滋啦”一声,点点油星溅起,他回头瞅了眼顾珩北,漫漫笑开来,“真要说我有什么控,我也只控你。”
顾珩北低头切着最后的蔬菜,好像没听到。
纪寒川抿了下嘴,越过顾珩北手边把那条鱼拿过去,滑进锅里。
顾珩北把刀具收进刀架,忽然在纪寒川耳边打了个响指,手上沾的水珠都溅到纪寒川的耳朵上,带来冰凉的寒意。
纪寒川跟着声音转头,眼前忽然一暗,柔软潮润的嘴唇贴上来,又是轻轻一碰,触之即离。
他正呆着,顾珩北拍了下他:“下一道菜做什么?”
纪寒川的目光怔怔的,反应好几秒才说:“……炖鸡。”
“这个我会炖,”顾珩北兴致勃勃,“交给我吧!”
纪寒川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忽而飘,忽而沉,被顾珩北拨弄得七零八落,阵酸阵甜阵委屈。
他猜不准摸不透抓不牢,他有时惶惶然觉得顾珩北是不是还没能原谅他,但转瞬间又觉得顾珩北还是很喜欢他。
…………
两人错了个身,纪寒川迈到另一边的橱柜拿了个小碗,打了几颗鸡蛋搅拌,顾珩北则把鸡块、枸杞、菌菇、木耳和火腿等一股脑都倒进高压锅里,他合上锅盖,调好时长,然后两人又错回来,纪寒川把蛋碗交给顾珩北去打,自己把锅里的鱼翻了个身。
一不小心配合了个天|衣无缝。
对视的时候又笑了。
纪寒川捞起煮熟的排骨,一边淖水一边问:“排骨想怎么吃?”
“红烧,或者梅汁排骨,”顾珩北想了下,“梅汁吧,顾聿泽喜欢用那个汤汁泡饭。”
“买梅子了吗?”
顾珩北往外头扬声喊:“顾聿泽!”
小孩抱着自己的玩具车哒哒跑进来,清凌凌的声音小铃铛似的脆响:“叫我干什么呀?”
“上次给你买的溜溜梅还有吗?”
孩子哒哒哒跑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小手里攥着一袋梅子:“就剩一袋啦!”
“一袋够了。”
顾珩北接过梅子顺手拆包,给小孩喂了一颗,自己咬了一颗,又给纪寒川塞了一颗,小孩儿进来也不走了,绕在两个大人脚跟后转,三个人鼓着三张脸,口齿不清地聊着天。
等到要开始烧梅汁排骨的时候,一袋梅子已经见底了,只能改成红烧的。
菜一样样起了锅,糖醋鱼,杭椒雪花牛肉,水晶明虾球,红烧排骨,还有一盅枸杞鸡,甜汤是芒果椰汁西米露。
纪大厨子最能拿得出手的菜全在这了。
纪寒川有点忐忑地看着顾珩北下了第一筷,顾珩北夹了筷雪花牛肉,故意嚼了好一会,才眼睛一弯比出个大拇指。
纪寒川眉目舒展,大大松出一口气的同时才惊觉自己的背上早就被汗渗透了。
深冬的夜里屋外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餐桌顶上的壁灯也是那种暖调的黄,照着一桌卖相精致的菜肴,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坐在桌边,正是其乐融融的一副阖家之景。
“虽然元旦已经过去了,但是新年伊始,咱们还是要来个形式上的庆祝,”顾珩北举起自己的玻璃杯,里面黑色的液体鼓着一个个白色的气泡轻轻荡漾,“我以可乐代酒,纪寒川你以橙汁代酒,顾聿泽你以牛奶代酒,祝我们新的一年,嗯………”
顾珩北迎着两双乌溜溜的眼睛一下子没绷住笑场了,以前这种家庭聚会从来不需要他带头发言,他还没能适应“一家之主”的角色呢。
纪寒川沉稳地接口:“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顾珩北笑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干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