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计科院,他100米能跑10秒92,可牛逼了!”
“哇!”满座惊叹,笑声暧|昧,“那你体力不是很好?”
纪寒川觉得这问题很怪异,但还是诚实说:“还可以。”
郭询近水楼台先得月,扯着纪寒川问:“顾珩北让你来这的?”
纪寒川点点头,还是坐得端端正正:“嗯。”
有人嬉笑了一声:“他好乖呀!”
“又乖又帅,好可爱!”
“我真没想到你也是……嗐!”郭询兴奋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走眼呢!你别不是就图个新鲜好玩儿吧?别不是顾珩北把你带歪的吧?诶你不许先加群啊,你得优先考虑我!”
“凭什么呀?”有人叫起来,也不知是认真还是故意玩笑,“见者有份啊,大家公平竞争!”
“就是郭询,天下便宜你一家的啊?你都拿下过顾珩北了,这个帅哥是我们的了!”
“你们矜持点吧!一个个饥|渴得什么似的,把人吓跑了让你们哭去!”
……
一个圈子里的人,讲起话来本就百无禁忌,更何况纪寒川这个模样,基佬见了没法不疯。
纪寒川一贯逻辑缜密思维清晰的大脑仿佛当机了一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脑内表情都是空白的,那些七嘴八舌里发出的每一个音节咣咣砸进他的耳膜里,却让他不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桌上有个身材特别纤细的男生站起来扭了扭腰,冲他挑眉笑道:“小帅哥,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保证他们谁的腰都没有我软!”
“切~!”其他人嘘,“你每次都来这一招,有本事来点真格的,脱!”
纪寒川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下去。
那些自然而然的调弄和谑笑的话语,里面传递出来的言外之音,化作一柄柄淬了寒光的利箭刺向四肢百骸。
纪寒川维持着面上的不动声色,克制着拂袖而去的冲|动。
室内极热,他的身体极冷,鬓发一丝丝浸透,冷汗热汗交替汇聚,沿着额际蜿蜒至下颌。
终于有人发现到:“小帅哥你是不是热?这里暖气太足你把外衣脱了吧,别怕,我们不会吃了你的……诶?纪寒川和姚森……你俩穿的衣服一个样儿啊?”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纪寒川和闫森的衣服上,又是一阵叽里呱啦。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闫森,这衣服纪寒川穿得比你好看啊,他个儿高肩宽,你有点撑不起来。”
再有人喊:“哟!这是情侣装吧,你俩有缘,要不你俩先成?”
“不行!我反对!反对理由跟郭询一样!跟顾珩北好过的自觉让道啊!”
……
郭询不满地撇嘴,他在桌子下轻踢了纪寒川一脚:
“你跟谁穿一样的衣服不行啊你跟这贱|人穿一样的?”
纪寒川笔直而僵硬地坐着,他颊边咬肌迸起,胸膛加速起伏,手也紧握成拳,衣服下的肩背紧绷如一根上紧了的弓弦。
要说这里还能有个明白人,也就只剩闫森了,好歹他现在混娱乐圈,察言观色是吃饭的本事,他知道这里面绝对是有什么状况了,纪寒川应该不是顾珩北安排上来的。
这可太有意思了,顾珩北之前直言不讳地承认他自己“看上”了纪寒川,但纪寒川一无所知,现在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纪寒川会怎么想呢?
顾珩北这么牛逼的背景,谁能拒绝得了啊,闫森酸溜溜地想,他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太顺心,至少给人添点堵,恶心恶心他。
于是闫森很是忧伤哀怨地叹了口气:
“这衣服是我当初跟珩北一块在店里买的,没想到……呵!”
“吱”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响起,像刀尖似地割人耳膜,纪寒川匆匆站起:“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所有的嬉戏调笑戛然而止,众人都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