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夏若若疯癫的模样，霍璇儿心中十分平静。

她没有同情，也没有劝薄奚辞放了她。

因为当初的她，无论多么痛苦绝望，也不曾得到拯救。

从芜大离开，薄奚辞带她去了一家私人疗养院。

隔着厚重的玻璃门，她看到了她的父亲霍由川躺在病床上，身旁的霍希儿正削着苹果。

薄奚辞醒悟后，善待了她仅剩的亲人。

他打开门，试图通过父亲和姐姐让霍璇儿心甘情愿留下。

霍由川仍旧陷入昏迷中，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每日只有很少的时间是清醒的。

许多伤势无法痊愈，只能终身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

“薄奚辞那个疯子！”霍希儿将水果刀狠狠捅在桌子上。

“老娘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被他发现了！然后就被抓过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照顾老头！”

霍璇儿沉默不语。

她对这个姐姐的情感很复杂，恨过，也挣扎过，可细细回想，她似乎也没有真正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如果你想离开，我会试着说服薄奚辞。”

这是霍璇儿唯一能做的。

霍希儿扫了她几眼，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吧，和那种恶魔谈条件，你只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我知道我和母亲欠你良多，说放你自由，就放你自由。以后父亲由我来照顾，你不用顾虑我们，去做你想做的。”

“就当我......把小时候的债还清了。”

说完，霍希儿别过脸，不肯看她。

霍璇儿鼻尖微微发酸。

她没再多说，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起身往外走。

“妹妹！”

她脚步顿住，回头，看到霍希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晶莹。

“我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好，真心的。”她结结巴巴说完，避开霍璇儿的视线。

“会的。”霍璇儿轻声说。

霍璇儿快步走出病房，四下无人时，她低头看了看掌心。

是霍希儿暗中塞给她的一部手机。

她迅速编辑好短信，把电话卡掰断，连同手机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薄奚辞等在车前，见她出来，微笑着拉开车门。

“婚礼现场定在山上的森林酒店，那里有漂亮的瀑布山庄，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璇儿，终于能娶到你，我很高兴。”

21

为了这场婚礼，薄奚辞封了整座山。

山庄酒店坐落在顶峰，像是隐藏在森林中的世外桃源。

生机盎然的虫鸣和鸟啼此起彼伏，每一颗树上都被系了漂亮的黄色丝带，随风飞舞。

霍璇儿想起《回家》中那位刑满释放的中年男子，出狱前给妻子写信：

“若还爱我等我，就在镇口老橡树系黄丝带；没有，我便默默离开…...”

每一根飘扬的丝带都像是无尽的思念和爱意。

可薄奚辞不知道，她早已不需要他的爱了。

薄奚辞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一扫多日的消沉，深邃的眼中格外明亮。

他嘴角噙着笑，举着戒指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霍璇儿小姐，你愿意嫁给我，让我爱你，护你，陪你共度余生......”

“不愿意。”她也笑。

薄奚辞神情微滞，笑容僵在脸上，却仍然固执地取出戒指，替她带上。

霍璇儿眯起眼仔细瞧了瞧，讥讽问道:

“听说当初给夏若若的那枚婚戒里，融了你的心头血，还代表一生一世的唯一？”

她好奇地望着他，语气轻快又恶毒。

“我这枚难道也有吗，你有多少心头血可以取？一生一世的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