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够了……”齐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抹刺目鲜红从他指缝间渗出。

“姐夫！”赵琴惊恐看着他手心血迹。

医护人员冲入病房瞬间，赵琴被挤到一旁。

她看着齐墨被戴上氧气面罩，看着监测仪数字疯狂跳动，看着护士们推来急救设备……

“家属请出去！”医生厉声道。

“不走！”赵琴死死抓住床栏，“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最终，她被保安强行带出病房。

走廊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赵琴蜷缩在长椅上，眼睛红肿。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她立刻冲上前拦住医生。

“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齐先生的肺癌已发展到晚期，癌细胞扩散极快。”他顿了顿，“若积极配合治疗，可能还有……半年时间。”

赵琴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他明明那么健康……”

“长期精神压力和过度劳累是诱因之一。”医生叹息，“再加上车祸并发症……”

赵琴抓住医生白大褂：“用最好的药！多少钱都可以！”

“这不是钱的问题……”医生无奈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病人保持良好心态。”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齐墨安静躺着，脸色灰白。

赵琴扑到床边，颤抖手指轻抚过他凹陷脸颊。

“姐夫……”眼泪砸在被单上，“你不能有事……不能丢下我……”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七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姐姐挽着齐墨的手臂，笑得幸福：“等我们结婚了，琴琴就是你的小姨子啦！”

而现在，她终于要彻底失去他。

她看着那张巨额支票，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钱。

医院走廊灯光惨白，赵琴坐在长椅上，手指死死绞在一起。

刚擦干的眼泪又涌出，她倔强仰头不让落下。

齐母踩着高跟鞋匆匆赶来，一向优雅的贵妇人发髻微乱，脸色苍白。

她一把抓住医生手臂：“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摇头，声音压低：“齐先生的癌细胞扩散速度超出预期，需要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齐母身体晃了晃，扶住墙壁站稳。

她深吸气，转头看到赵琴，眼神骤冷：“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照顾姐夫。”赵琴挺直腰背，声音发抖。

“不需要。”齐母冷冷道，“请你离开。”

赵琴张了张嘴，最终无言转身。

齐母见人走远，才推门进去，听到齐墨沙哑的声音：“妈，我到底怎么了？”

齐母轻轻握住儿子的手：“没事，只是肺部感染需要静养。”

齐墨看着母亲闪烁眼神，没有再问。

他们母子向来如此。

她不说，他便不问。

齐墨并未听从医嘱。

他清楚自己身体，以往也有类似情况，检查都无事。

这次他同样未放在心上。

出院后，齐墨将自己彻底埋进工作。

总裁办公室的灯常亮到凌晨。

助理推门进来，总能看到齐墨伏案身影，苍白手指握着钢笔，在文件上签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齐总，您该休息了。”助理忍不住劝。

齐墨头也不抬：“有她消息了吗？”

助理沉默摇头。

钢笔在纸上停顿，墨迹晕开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