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破碎的娃娃，睫毛轻颤，嘴角都是血，没有丝毫回应。

急救推车呼啸而至。

抢救室的灯光亮起，林晚星已经被推进抢救室了。

梁宇轩全身是血，垂头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脸色阴沉，失神地望着地面。

两天前，他还在她耳边问，什么时候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说，再给她点时间。

他还没等到她想通。

她就在他面前倒下了。

“梁总，病人右手尺桡骨粉碎性骨折，关节面受损严重，如果保守治疗会影响后续功能恢复，必须立即手术。”

“但术后可能无法恢复到职业运动员的水平。”

梁宇轩的拳头紧握。

无法恢复职业运动员的水平？那她为之奋斗的梦想呢？她刚刚开启的海外俱乐部职业生涯呢？

“没有......其他方案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医生摇头：“再耽误下去，这只手可能连日常生活都会受影响。”

梁宇轩飞速地签下名字，至少能保住右手。

窗外暴雨，医院走廊更加森冷。

可他却像感受不到，只盯着那道紧闭的抢救室大门，指节发白。

24

梁宇轩以为日子还很长，他有的是时间等她想通。

她才刚刚开始思考两人的关系。

怎么就突然出车祸了？

手机忽然震动，是保镖发来的现场监控。

那货车司机戴着鸭舌帽，刻意躲避监控视线，车祸后立刻逃逸。

梁宇轩的眼神愈发猩红，骇人。

“查！把人抓出来。谁敢动她，我要让他碎尸万段！”他低声吩咐，眸光森冷。

手术持续整整五个小时。

梁宇轩一直守在门口，像座雕像。

林晚星终于被推出来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沉重：“手术比较顺利，但是病人状态比较差，目前还是深度昏迷，后续还要多观察。”

梁宇轩点头：“只要能加快她康复的方式，我都愿意去试，需要什么资源尽管说。”

病房里，林晚星面色惨白，手臂被纱布紧紧缠绕，手背插着滞留针，安静地躺在那，像睡着了的公主。

梁宇轩走过去，帮她整理了被角，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

他眼眶微湿，声音很轻：“晚星，你是最坚强的，一定要早点醒过来！”

“你答应我，要给我机会的。”

窗外渐渐放晴。

他伏在床沿，累得昏睡过去。

......

林晚星静静躺在病床上，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声音。

清晨阳光洒进来，落在她脸上，却依旧没恢复意识。

梁宇轩守在旁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生怕一眨眼她就离开了。

林晚星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在漫无边际的噩梦中游荡。

她感觉自己到了混沌世界，幽暗的空间布满诡异的白条，想逃出去，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过往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在前方一帧帧播放。

她看见陆黎川把邵朦朦护在怀里，皱着眉责怪她：“你就不能懂点事！”

看见她被关在狗笼里，被口水横流的藏獒低声恐吓。

看见她终于坐上逃离过去的飞机，可飞机却突然从半空中坠落，急速下跌。

看见她再次回到网球场，全身镀着金光的男人手把手教她挥拍，温暖又耐心。

脑子里仿佛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她贪恋着短暂的温暖，一个让她快速醒来。

无所适从的她，一次次陷入噩梦，悲伤、惊恐、庆幸、温暖，复杂的情绪交织。

她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无尽深渊，狂风呼啸着撕扯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