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下嘴唇,眼里流露出一丝半缕厌恶,“我。讨厌哥。”
“徐清。”
徐烬安脸色不带任何表情,但徐清知道,徐烬安生气了。
“你是忘了你现在是属于谁的了?住着谁的房子?吃穿用度谁供给你的了?不要你也给我收着,不会说话以后就别说,实在是把我惹火了,书也别想读了,转手把你送给其他老头子也是可能的。”
徐清笑了,带着泪水的苦笑。
徐烬安是徐宏海的儿子,他怎么忘了啊?
徐宏海能把他当成商品送给其他人,那徐烬安也可以啊。
“三分钟,不进来以后都别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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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中旬,后院蝴蝶飞舞,百花齐放,小版的徐清蹲在一株植物前,视线落在一只歇息在花蕊上的蝴蝶。
他小心翼翼抬起手,怕打草惊蛇。
蝴蝶的翅膀被捏住了,在徐清手里挣扎着。
细长的触须,黑色的眼睛,不停扭动着的身躯。
它试图煽动翅膀,但被徐清捏着。
徐清观察了会蝴蝶的长相,手指上全是蝴蝶翅膀上的蓝色鳞片,如同粉末。
一只颀长的手忽然出现在徐清眼前,夺走了他手里的蝴蝶。
徐清向上仰起头,一张五官轮廓分明的脸,和湛蓝色的天空,同时映在了他浅色瞳孔上。
是少年的徐烬安。
徐清迅速站了起来,动作惊扰了花丛里采蜜的蜂与蝶,它们扑朔着翅膀在空中共舞,像是一场震撼的音乐会。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眼睛里全是未涉世的单纯,“哥,蝴蝶,很漂亮。”
“漂亮?”
阳光下,徐烬安将蝴蝶举高,徐清的视线随着上抬。
那只漂亮袖珍的蝴蝶,仿佛变成了徐清的模样。
他试图煽动翅膀,但被徐烬安捏着。
蝴蝶的翅膀断裂,是徐烬安动了手。
徐清愣愣地望着徐烬安走远的背影,失去翅膀的蝴蝶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
蝴蝶被徐清捡了起来,放到了一朵鲜艳的花上。
蝴蝶很快就会死。
徐清觉得,漂亮的蝴蝶更愿意死在娇艳的花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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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徐宏海,是在周五下午。
这两个星期,徐清在新家里没说过一句话。他回去的早,把作业写完,知识点复习三遍,然后洗澡睡觉。
徐烬安国内公司业务逐渐繁忙起来,天天推不了的酒席一大推,不过徐烬安不爱喝酒,只不过是去酒席上混个眼熟,找些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深夜到家,徐清已经睡熟了,有几晚大概是徐烬安心里不顺心了,便把已经睡熟的徐清弄醒,拉着他一直做爱。
徐清再不喜徐宏海,遇上了还是得叫一声“爸”。
徐宏海是特意在学校门口等徐清放学的。
夕阳西下,学生陆陆续续走出学校,徐宏海手里提着一大袋零食,落日的光辉散落在他眼尾皱纹上,亦然一幅慈父模样。
“清清,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啊?是不是搬去和你哥一起住了?你哥对你还好吗?还有没有像以前那样欺负你啊……”
“没有。”徐宏海身为徐烬安的父亲,自然知道徐烬安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是知道徐烬安从小对徐清做的那些事,只不过从来都是假装着没有看见。
徐清继续说:“哥,挺好的。”
假如可以看见徐清的心脏,那一定是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这个下午的晚霞,像是用那颗心脏的血,染红了半边的天。
“那就好,你哥也是为你学习在担心,一听说你要高考了,特意买了间学区房来照顾你复习,平时有时间记得多联系爸啊,你看你现在长得都和爸差不多高了,样貌又帅……”
徐宏海在奉承徐清。
可惜伪装一旦被撕裂,就永远无法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