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然愣住:“什么?”然后才反应过来,林月希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我给你打电话,是苏清麦接的,她骂我是没用的残废,还让我自己准备一个夜壶,自己解决。”

“总不能,什么都靠你。”

沈肆然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那双幽深的瞳孔里,像是酝酿起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月希,我知道你不喜欢清麦,可她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是喜欢我而已,喜欢谁、追求谁,是她的自由。”

“你没必要因为吃醋,而污蔑她。”

沈肆然深吸一口气,似乎压下自己遏制的怒意。

他拿出手机,为苏清麦作证,通话记录里并没有林月希的来电。

林月希知道,苏清麦必定是删除了。

可她此刻却生不出解释更多的力气。

因为沈肆然不信她。

既然不信,那她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清麦虽然性格张扬,但内心柔 软善良,你知不知道,她还亲自找法国大师帮你定制了婚纱,就是怕五天后的婚礼,你穿着寒酸,被别人看不起。”

林月希当然知道。

她还知道,那件婚纱,定制的是苏清麦自己的尺寸。

而非是她。

沈肆然挥袖转身离开,冷着脸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我已经给够了曾经承诺过你的东西,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林月希忍不住发出一声苦笑。

他指的是大房子、落地窗,还是钱和地位?

好可惜,这些,她都不想要。

她想起十八岁的某一个深夜,她对着白馒头上的蜡烛许下了一个愿望。

“我希望,我能和沈肆然,永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那才是她最想要的。

可惜,沈肆然给不了她。

5

此后两日,沈肆然都没再回老宅。

他陪着苏清麦试了很多婚礼上要用的东西。

大到婚纱、婚鞋,小到捧花、发饰,几乎所有的一切都依照着苏清麦的喜好。

婚礼现场被布置成张扬的明黄色。

可林月希明明从前说过,她最讨厌的颜色,就是黄色。

沈肆然把这场本该属于她的梦中婚礼,布置成了苏清麦喜欢的模样。

但没关系,要和沈肆然结婚的人,本来也不是她了。

除了一些常穿的衣服和必需品,林月希什么都不打算带走。

她和沈肆然在出租屋里用了好几年的泡面碗,沈肆然考上大学后送她的第一条裙子,沈肆然为了她在沈家受家法时穿的那件白衬衫......

这些,她全都放进了纸箱。

用透明胶封存好一切后,沈肆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卧室怎么空了这么多?”

林月希沉默地剪短了透明胶带,才平静开口:“收拾了一些东西,打算捐出去。”

沈肆然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又是你那个特殊教育学校?不是跟你说了,你不用再抛头露面去做这些事?”

林月希低着头,没说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沈肆然深吸了一口气,将被封存的纸箱抱起来,随手递给佣人:“拿去扔了吧。”

林月希下意识地想要阻止。

毕竟那个纸箱里,是她和沈肆然过去的所有回忆。

可抬头看到沈肆然不停看时间的表情,林月希又将所有话都咽回去。

本来就是不要了的东西。

谁扔,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收拾一下,我们去婚礼现场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