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

鹿屹听不懂中国俗语,疑惑的看着沈金,“什么刀子嘴?” 在诅咒他嘴上长出刀子?

“就是说你嘴硬心软。”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低音,傅霄西装革履,手边拎着盒糕点,“沈金,效率不错,回头我让财务把奖金打到你卡上。”

沈金眼睛发亮,深深鞠躬,“谢谢傅总!”

傅霄看了鹿屹一眼,把沈金叫出门外,压低声音询问,“之前交代你的事,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已经发去您邮箱,您注意查看。”

“辛苦了,回去吧。”

鹿屹不理会门外两人的窃窃私语,自己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因为只待几天,他带的东西并不多,很好收拾。

傅霄和沈金说完话,便拎着那盒糕点凑过来,“弟弟,要我帮忙吗?”

“叫我鹿屹。”

傅霄笑着,“弟弟,面包房刚烤好的坚果蛋糕,要不要尝尝?”

“......”鹿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发现自己真跟这种人说不通,“你别烦我,什么时候见你爸爸,尽快安排。”

“明天下午过去,今天他刚做完检查,要休息。”傅霄坐到椅子上,“坐这么久飞机累坏了吧,是想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我困了,想睡觉。”QQ?2862⑶096⑦0

“好,我工作都处理完了,今天全天在家,醒来饿了就敲隔壁的门,那是我的房间。”

鹿屹点头:“谢谢。”

傅霄不常在家吃饭,家里也没雇佣保姆。

鹿屹不吃饭,他就自己订了份外卖,偌大的厨房只有一人用餐。

把鹿屹带回来,除了父亲这个原因之外,他也是有一点小心思的。

鹿屹是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一起生活,搭个伴,至少不会太孤单,至少不会让他觉得,这世上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们是这茫茫人海中,唯一和彼此有血缘关系的人。

吃饭时,傅霄点开了沈金发来的邮件。

上面事无巨细写明了鹿屹从出生到现在的诸多经历。

鹿屹九岁时,那个英国华裔,也就是鹿屹的生父,生意失败,抛下妻儿跳楼身亡。鹿姗为躲债,带着九岁的鹿屹从英国搬到蒙尔,然后又为了省房租,住进了蒙尔城南的贫民窟。

住在贫民窟的人鱼龙混杂,鹿姗又是个经不住诱惑的,没过多久她就染上毒瘾,为了一包白粉,陪睡都是常有的事。鹿姗长得漂亮,一开始陪的都是男人,后来也会陪女人,只要能给她钱,她甚至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苟合。

蒙尔没有义务教育,鹿屹最初还上过两年学,后来由于鹿姗吸毒太过疯狂,交不起学费,鹿屹就被迫退了学,和同伴一起去乡下的工厂打黑工,一个月几百块钱工资,全被鹿姗抢去买白粉。

他坎坎坷坷长大,最后目睹鹿姗吸毒过量窒息死在家中,膝盖上的伤,约摸就是那时候受的。

傅霄好像透过这些文字,看到了不久前那个雨夜里跌跌撞撞背着母亲去医院的少年。

知道他过得辛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苦,如果能早些找到他们......

傅霄揉着眉心,不管以前如何,从今之后,他要让鹿屹做这世界上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孩子。

鹿屹一觉睡到黄昏时候,他胳膊撑着身体,从柔软的床榻上坐起来。

落地窗前,夕阳西下,整片天空都是金黄色,像夏日田野中的麦浪。

蒙尔的天常是灰蒙蒙的,从没有这样漂亮的天空。哪怕有,他也从没闲心这样望着天空发呆。

“弟弟,醒了吗?”门外,傅霄没有敲门,只是将头靠在门前轻声喊了句。

鹿屹真的很不想应傅霄这句“弟弟”,因为他记忆中所有有关亲情的关系,最后的面目都变得狰狞可怖。

但他还是应了,因为睡懵了。

傅霄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