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我扛着成成去上工，整个林场都炸开了锅。

“乔队长什么时候有的娃？”

“孩子他妈是谁啊？”

“该不会是那个总来找他的女知青吧？”

“放屁！人家邱莲香可是要考大学的，能看上他？”

“那就是跟隔壁村的王寡妇……”

“啧啧，平时装得正经，原来是个闷骚货……”

“就是啊，不声不响的，孩子都搞出来了。”

那些年，我不知挨了多少白眼。

有次半夜还有人往我窗户上扔石头。

“乔队长，孩子缺娘不？我家妹子愿意当后妈……”

随后是一阵哄笑。

八十年代初，未婚生子简直是伤风败俗。

就连离婚都要被人戳脊梁骨，更别说我这样突然冒出个孩子的。

那段日子真难熬啊。

但我总想着邱莲香在读书，不能影响她前程，就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我去找了林场的老书记，掏出爷爷的烈士证拍在桌上。

“我乔源对得起天地良心！”

“这孩子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生的，就是媳妇在外地上学，不方便露面。”

老书记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们乔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人。

他召集全场职工开会，当众宣布。

“谁再传乔队长的闲话，就是跟我过不去！”

我在林场干了十几年，年年都是先进生产者。

靠着这点信誉，总算把风言风语压了下去。

见我拿不出证人，邱莲香立刻来了精神。

“柳教授您看，他就是个骗子！”

谢祐标也跟着帮腔。

“现在可是讲法律的时代！”

柳清沅没理会他们，蹲下身仔细端详成成。

“小朋友，你是在哪个医院出生的？”

她又对我道。

“孩子的出生证明还在吗？上面应该登记了父母信息。”

7

柳教授的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对啊！成成的出生证明！

我和邱莲香没有了结婚证明，但孩子确确实实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作为产妇，她不可能不在自己孩子的出生证明上签字！

就算她在生之前一直试图回避也一样。

而成成的出生证明。

此刻就在我的包里！

我急忙从内兜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在这！县医院开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父母姓名”

“你闭嘴！”

邱莲香突然发疯似的扑上来，一把抢过证明就往嘴里塞。

她像条疯狗似的撕咬着纸张。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吞咽声，噎得直翻白眼。

那副样子实在是难看。

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柳清沅一个箭步上前，右手虽然颤抖却异常有力。

她直接掐住邱莲香的下巴：“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