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就是希望能为自己的惶惑不安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对信任的人倾诉就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向他求助,齐景宴都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对方不要试图和身体的本能对抗:无论大脑在想什么,那就顺其自然让大脑去想,总归只要不付出行动,想法就永远都只能是想法,想法本身并不可怕。

但是人一旦有了逃避想法的念头,反而才会越陷越深,越来越恐惧想法成真,然后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焦虑当中。

抑郁往往伴随着焦虑,又或者说,焦虑极大可能引发抑郁。

齐景宴的病人通常都很听齐景宴的话,他们会在齐景宴的嘱咐下定时吃药,好好生活,尝试着与内心的或焦躁或抑郁和解。

除了谈惟瑾。

谈惟瑾一身反骨,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过和内心那头洪水猛兽和平共处,而是在与其对抗的路上渐行渐远。

虽然谈惟瑾表面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然而齐景宴却认为谈惟瑾正是因为太在乎了,或者说谈惟瑾自视甚高,过分高看自己掌握一切的能力,才不把他的病放在心上。

他永远都在压抑。

但压抑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齐景宴一直在等蛰伏在谈惟瑾体内的那头猛兽爆发。

眼下看起来是时候了。

尽管齐景宴目前并不知道是谁拥有了点燃谈惟瑾情绪的能力。

不过这不重要。

齐景宴将谈惟瑾的白衬衫袖子挽上去,细长的针管刺入谈惟瑾青色的血管,他给谈惟瑾打了一针镇静剂,剂量不重,但是效果能比药片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