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虽是好色,却也从不会用下流的眼神打量她。
这世上更不会再有一人,明明被她伤得破碎,却仍在全府破灭的最后一刻,将她的一切退路规划好。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好过她的阿浔。
可,这不代表她能原谅南浔竟有想将她推开的念头,一如上一世的最后。
倘若她与南浔一同入狱,至少能陪她一同受苦,不至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去求宋沂那个伪君子...
她总将她推出她的生活...
总能轻易地不要她。
闻笙的病情日益严重,高烧如炽,神智也愈发不清,绿玉在旁观察,深知事态严重,再不敢有丝毫隐瞒,急匆匆地奔向夫人的院落。
夫人听后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清禾怎会突然病得这般严重!?”
分明前几日她去清禾的院子时,绿玉还说是染了轻微的风寒,怎这会子就说人不好了!
绿玉也不敢多说,只跪在地上哭道,“是奴不好,竟觉得小姐喝上几服药就能好,这才耽搁了...”
“混账东西!”闻夫人一巴掌将绿玉打倒,“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担得起,快去请府医来!”说罢在婢女的搀扶下快步往闻笙的院子走去。
闻夫人赶到时,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的闻笙时,顿时心痛如绞。
她好好的女儿,怎会突然病成这副模样!
府医们闻讯而来,然而几人看了又看全都是束手无策。
闻夫人见此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随即又坐起身来,“速去通知相爷,让相爷去入宫请旨让太医来诊治!”
“是。”一旁的仆人听后急忙去报信。
闻相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入了宫。
不久后太医随着闻相匆匆而至,他取出细丝,轻轻搭在闻笙苍白的手腕上,开始悬丝诊脉。
太医眉头紧锁,脸色凝重,慎重地提笔开了个药方,命人立刻去煎药。
随后,他转向闻相和闻夫人,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道,“闻小姐的病情非同寻常,她高烧不退的根源在于心结难解,这心病,非寻常药石所能医治,臣只能暂时开些药方,先降低了闻小姐的体温。”
“心病?”闻夫人听到太医的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
她竟从未发觉女儿是有心事的,她这母亲当得未免过于失职!
“我的清禾啊!”闻夫人走到床边,轻轻握住闻笙的手,泣不成声。
而闻相却沉着眸子,一言未发,谢过太医后,便命人将之送回了宫中。
太医回宫复命后,齐胤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他微微眯眼,似自言自语般问道,“心病?”
“回圣上,是的。”太医回道,“丞相听闻病情后随即将闻小姐身边的婢女审问了一番,听说闻小姐自年底南司马日日去相府门前求娶时,便因着众人的声声议论,断断续续的不好了...”
太医看了齐胤一眼,继续道,“闻小姐不敢言说,婢女又瞒着不敢报,这才拖到了这时。”
齐胤听后,挑了挑眉,未再多说什么,只道,“下去吧。”
“是。”太医躬身告退。
齐胤坐在御书房中,提笔继续批阅奏章,仿佛刚刚无事发生一般,却又冷不丁地开口,“安福啊~”
“奴在。”安福躬身上前。
“百姓们应不会知道闻家小姐被太尉之子逼得心中郁结,高烧不退,或将丧命的事吧?”齐胤摇了摇头,担忧道,“可别让他们扰到闻家小姐修养啊。”
安福黑白分明的眸子快转了一圈,笑道,“自然不会,奴去让人小心地提点一番。”
齐胤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在奏章中,他一日有近八个时辰都在处理朝政,他可真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君王啊...
南轻几乎与齐胤同时接到消息,她微微蹙眉,“郁结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