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程序办事，不用想都知道是依照什么程序。

过去五年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仿佛又浮现在眼前，没有演出，没有通告，没有收入……连最基本的音响设备都是阿莲用打工的钱帮他租来的。

不可以……不可以再过那种生活……

陈景笙的内心无比挣扎。

“给你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经纪人站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送到他面前，“澄清文案和保密协议都准备好了，你自己看着办。”

经纪人给他递来一只钢笔。

陈景笙接过，钢笔在他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笔身上刻了两个字母CY，这是去年他生日时公司送的礼物。

其余人也走了出去，把办公室留给他一个人思考。

苏凌一最后一个起身，经过陈景笙身边时，她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和我结婚。”

陈景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这样的话，你不仅不用否认恋爱关系，公司会找个合适的理由帮你保全林雅莲。”

“而且，你也不会被雪藏，更不用指支付那一亿的违约金。从今以后，公司的资源随便你挑。演唱会、盛典、各大奖项、合作、综艺……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凑近了他，吐气如兰。

陈景笙的眼眸轻轻颤了颤，觉得眼前这画面似曾相识。

曾经很多次，他都陷于这样两难的局面，这时，苏凌一总是会给他提供第三个方案。

官宣、维护、表白、结婚……他正在一步一步，踏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苏凌一欣赏着他眼底的挣扎，“陈景笙，我真的很喜欢你。又帅又有才，背景也干净……和我结婚吧，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陈景笙沉默了良久，久到苏凌一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终于点了下头。

“好。”

“真乖。”苏凌一脸上绽放出一个明艳的笑，她用涂了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抚过陈景笙的脸。

像恶毒的蛇在上面爬行。

她拍了拍陈景笙的胸，“不用担心了，你的……‘阿莲’，还有保密协议，都不会出事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陈景笙开口叫住。

“所有的那些，都是你做的吗？”

她听见陈景笙用颤抖的声线问，回过头，“你觉得呢？”

苏凌一走后，陈景笙一下瘫在沙发上，冷汗浸湿一片。

他看着茶几上那两份文件，金属笔杆映着他扭曲的倒影，像某种无声的嘲讽。

◇ 第十五章

咖啡厅里，放着由陈景笙新歌改编的纯音乐钢琴曲。

拉花杯中最后一点奶泡在咖啡上收笔，落下一只优美的天鹅。

林雅莲把咖啡端到客人桌上后，就靠在收银台前坐下。

忙活了一上午，八十多杯咖啡，她现在终于能休息，喘上一口气。

她回到南市已经两个多月。

那一篇微博发出后，只在最开始的两天短暂地引起了讨论，后面便如同昙花一现，忽然销声匿迹。

她已经看开了，谁让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人，比不过那些大人物。

只是还有一件事让她心烦

“欸，陈景笙和苏凌一的婚礼订在下周一！”

“这么快？我记得他们前不久才刚在一起。”

“安全感嘛。早点结婚，早点把对方套在手里。”

“真装啊，七年的恋爱也不出来解释一下……”

那就是她努力想避开的话题人物，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周围。

林雅莲无聊地刷着手机，就听见隔壁桌几个客人在小声地议论。

她皱了下眉，在心里“啧”了一声，调转了头的朝向，背对着他们。

但话语还是无孔不入地钻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