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悄悄朝身边的侍卫打了个?手势。

侍卫很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就提着宋福文回到钦安殿,毫不客气地将人往地上一丢,半跪着回禀道:“皇上,一炷香之?前,宫中侍卫在御花园周围捉住了一个?行迹鬼祟的宫女?,不知道会不会与佟妃娘娘的东珠失窃一事有关。”

佟妃猛地一下回过神,表情阴沉地朝宋福文看过去,声音带着几分尖锐,“就是你偷了本宫的东珠?”

宋福文跪在地上,浑身剧烈一颤,有些心虚地把?头抵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地回复道:“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并不知道什么东珠啊。”

“那你把?头抬起来。”佟妃的声音冷得出奇。

在看清楚宋福文的脸后,她手中的帕子被捏紧,“本宫记得你,你在半个?时辰之?内,往本宫的身边凑了三次,每次都是端着一个?青花白瓷喜鹊纹的酒壶,是不是?”

宋福文不想她竟然连这都记得,眼神里飞快划过一丝慌乱。

很快又压了下来,重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奴婢手里的酒壶,是、是钦安殿的吴公?公?塞给奴婢的,他命令奴婢只要负责给各位娘娘斟酒即可……”

“而且,而且奴婢每次过去,娘娘的杯中都有酒水,只除了,除了第一次斟满之?外,后面的两次,不都是远远看了一眼,奴婢就走掉了么?”

她的话音落下,佟妃脸上的烦躁之?色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钮祜禄妃的眼中也划过一丝冷然,其他妃嫔中,有人瞬间明悟了什么,也有的人迷茫不解,拉着左右询问了起来。

李舒窈凑近到清瑶耳边,“她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明明逻辑在线,毫无破绽啊。

按照宋福文的说法?,她一共去到佟妃附近三次,只有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了佟妃,剩下的两次里都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走了。

所以也没有动手的可能。

而若是第一次她就得手了,为何后面还要再?去两次呢?

她这话难道不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清瑶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啊,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不能只听?她说了什么,而要去思考,她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要知道,宫规中有这么一条规矩,宫人在主子面前办事时,除非主子另有交代,否则必须时刻保持头颅低垂,直视地板的姿势,一眼都不可朝主子的脸上看。

而今日钦安殿中,光是皇上的庶妃便有十几位,觥筹交错,鱼龙混杂之?间,她是如?何精准记得一共给佟妃娘娘倒了几次酒,又有几次没能倒成功的?

除非她一直暗中关注着佟妃娘娘。

得到清瑶的提点,李舒窈还是没能明白。

精致的白皙小脸上浮现出一个?行迹清晰的巨大问号。

清瑶:“……”

她又叹了口气,几乎要把?汉字揉碎了,才能将其灌注到李舒窈那空空如?也的大脑之?中。

而后,她看向李舒窈的眼神中便带上了几分怜惜:“我本以为我在这些娘娘里面,就已经算是够笨的了,没想到舒窈姐姐你竟然能更胜我一筹……”

顿了顿,她继续揶揄:“看来佟妃娘娘的眼光如?距,果然十分毒辣啊。”

李舒窈不悦地鼓起腮帮子,心里不是很服气,但是……事实如?此?,倒也不容得她狡辩。

只能恨恨地在心里将那本《德妃传》的内容翻了出来,咬牙切齿地反复背诵,誓要有一天?能够入乡随俗,成为宫斗巨匠!

*

另一厢,宋福文还跪在地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才刚说完,佟妃娘娘却不继续追问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此?刻跪在大殿中央,承受众人诘问的人,应该是李舒窈才对!

她上午借着跟如?慧探讨绣技,成功从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