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窈点?头。
皇上就道:“不会?是‘二’和‘三’吧?”
李舒窈想了想, 也不是不可以,她还记得这两个字的繁体怎么写, 跃跃欲试又?把?毛笔拿了起来,行动之间?, 袖子不经?意将桌上的几本奏折拂落到了地上。
她立马又?手忙脚乱地蹲下, 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把?地上的奏折捡起。
捡着捡着, 忽然?轻“咦”了一声,蹲在地上对着奏折里?的几个字看了又?看,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把?那?本不小心?展开了内页的奏折放在御案上, 指着其中一个字,问道:“皇上,这个字是……?”
皇上不知她看见了什么,轻挑眉梢,身子微微坐直,低头敛目朝她指着的地方看去。
入目是一截莹白如玉的手指,指下一笔有力的浓墨,赫然?就是李舒窈方才?写过的“一”字。
李舒窈问他:“皇上,您不是说,那?个才?是‘一’字么?那?这个是什么字呀。”她指了指被她不小心?滴上黑墨的宣纸。
皇上沉默了片刻,眼神不太自然?地飘了飘,说:“他不识字,大约写了个错别字吧。”
李舒窈猛地瞪大眼睛,清朝官员不识字?
骗谁呢?
听说古代的科举比现代的公务员考试还要难上许多许多!
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要夸张好?几倍!
所以……不识字?
今儿要不是她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就是……
没有别的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
李舒窈咬了一下嘴唇,又?问了一遍:“皇上方才?说什么?”
皇上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清晰写满了问号的水润大眼睛,沉默又?沉默,最后还是不忍心?把?她真的当做一岁稚童哄骗,于是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大约,是朕记错了吧……”
他的心?虚来得突如其然?,解释也解释得很潦草。
但在他人生中前二十?多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
一时心?里?有些复杂。
若是换了梁九功在这儿,估计就要震撼得十?来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可李舒窈不知道。
她只知道,骗人是一件特别没有道德的事情?,特别对面还是一个皇帝。
不是都说君无戏言吗?
她颇气闷地鼓起了两边两颊,一双澄澈的眸子里?火焰熊熊。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叉腰质问对面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骗她很好?玩吗?
亏她刚才?还真心?实意地心?虚了很久,自卑了很久,嘲笑了自己很久,觉得自己的九年义务教育都是白读了……
现在看来,果然?是白读了,连这样的谎话?都会?相信!
她气呼呼地弯下腰,把?零落在地上的另外几本奏折捡起来,啪啦啪啦地一鼓气全都丢到御案上,乱七八糟地也不整理一下,然?后又?把?手里?的毛笔放了回去。
径直转过身,走到御书房中间?的空地处,复又?转过身重新跪下。
嘴里?语气硬邦邦地说道:“若是皇上今儿没有其他吩咐,请恕奴婢要先行告退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膝盖还在疼着呢,之前被小太子的话?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去找清瑶商量对策,连稍微检查一下膝盖伤口都忘记了。
现如今整个人放松下来,才?忽而又?感觉到了从膝盖处传来的阵阵刺痛。
于是说完之后,不顾对面那?人的反应,小心?地扶着自己的膝盖,颤巍巍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脚上怎么了?”
不期然?地,皇上忽然又开了口。
他敏锐注意到,李舒窈方才?跪下的时候,嘴里?小小声地“嘶”了一下。
旋即下意识想要皱起一张小脸,然?而大约是想到自己还在生气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