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蒙了层灰。
眼一冷,戾气横生,想杀人的手指克制在膝盖处轻点,勉强为了她眼中人安分下来。
楚嫣抖着的手第一下还没拿住瓷瓶,骨碌碌滚到桌边,眼看要掉下去——突然就静止不动了。
她忙将瓷瓶攥在掌心,意识到什么,看向身后不知何时站起来的人。
丹阳郡主。
父亲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亦是谷南王的养女,天下第一剑周小楼的徒弟……
今日却说看雪时不幸崴了脚,左肩撞到木桩,疼痛难忍,请她帮忙涂药。
同样是一身白衣,因这人身段好看、仪态优雅,便穿出寻常人家养不出的华贵之气。她眉眼比楚嫣见过的女子都深邃英气,眼波流转间似有威仪,似是挑逗,说是伤到肩了,但行走间也没见她肩歪一下。
楚嫣早已习惯了屋内昏暗,不见天日,这人的白衣却如外面撒进来的一捧雪,刺破她委曲求全的生活,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降临她面前。
这人笑而不言,一步一步靠近,楚嫣仓惶低眸,看着那双银履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眼皮一跳,下意识往后退,那银履却步步紧逼,不得已,她听见自己干涩道:
“你,你的伤……”
“你担心我?”
楚嫣退到桌边,腿抵住了桌沿。她单手撑着桌面,手中还紧紧攥着被她体温暖热的瓷瓶。
明明外面还在下雪,掌心的冷汗却逐渐令她握不住瓷瓶,这小东西一个劲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