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虽不敢邀功,但定会尽心尽力,请娘娘放心。”

自个亲生骨肉正历经磨难,身为生母却连面都不曾露过,真是应了那句铁石心肠为何意。

皇上龙体金尊玉贵,不能露面就算了,德妃娘娘怎能做到抵住血脉天性,对自己的骨血不闻不问的?

五格格是如此,六阿哥亦是如此,连皇上把六阿哥的抚养权,乃至玉蝶更改了,都能做到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皇上有多爱重,以至于,令她对皇上的指令言听计从,不敢辩驳。

这要是放在别的娘娘身上,不说把放点掀翻,最起码也要让皇上日夜难安,闹腾上一阵,能联合母族的联合母族大闹一场,没有母族依靠的,就学学敏皇贵妃,亲自上场生撕,皇上身为明君,还不至于跟一个女人计较。

说到底,还是不爱。

黄太医轻叹一声,把手中药碗递给奶娘,隔着床帘,目露心疼地看着五格格,对奶娘道:“药晾凉了,快给五格格饮下,注意别让她呛着了。”

“嗻!”奶娘小心翼翼接过药碗,掀开窗帘,把浑身滚烫的五格格搀扶起来,依靠在自己怀中。

五格格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露出朦胧的眼眸,费力抬起胳膊挑起遮挡视线的窗帘,左右看了看,没能看见期盼已久的人时,殷红的眼眸一瞬续满泪珠,委屈抿紧嘴,掉下滚烫的泪水。

双手拽紧奶娘袖子,泣不成声,双肩颤抖,眸中的受伤彷徨无措溢于言表,随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缓复杂的心绪,再次睁眼时,平静了许多,嘴唇轻颤,哽咽的声音溢出唇齿:“额……,额娘呢?”

听见这话,奶娘愣了一下,眼眶一瞬红润起来,匆匆垂眸,抬手为其拭泪,避而不答哄道:“格格饮药了。”

“额娘是不是害怕我传染给她?”五格格一瞬坐直身子,扭头看着奶娘迫切问道。

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充满了急切,破碎感,如同一头走到黑,找不到出路的孩子一般彷徨不安。

惨白的脸庞被泪珠冲刷直至泛光,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欲落不落,随即,轻盈的睫毛最终抵不住沉甸甸的泪珠挂念,落在怀中,却隔衣烫伤了心尖。

“格格别多思,娘娘是身不由己,她怀着小阿哥,乃是双生子的人,身子单薄了些,容不得有所闪失。”

“她是挂念格格的,方才您昏睡之时,娘娘还特意派奴才过来看您,交代太医们对您尽点心,等您病情有所好转,娘娘必定重重有赏。”

“您别怪娘娘,先好好养好身子,熬过天花,格格就是顶顶的有福之人了。”

“快先喝药。”说着,奶娘把手中药碗抵在五格格唇边,由不得她拒绝。

步步紧逼,五格格被迫顺着奶娘的力道仰头饮药,药味苦得舌根发麻,五官扭曲,但因奶娘的话,暖了心肠。

眸中早已溟灭的光,渐渐闪烁着,努力伸长脖颈望向门外,企图看清期盼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额娘呀额娘,求你多爱我一点,就一点点就好了,虽然我不是阿哥,但待到抚蒙年岁,我必定会跟皇阿玛求情,让他对您施恩,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永和宫封宫诊治,长达一个月之久,五格格才宣告熬过天花,永和宫上下解封。

刚解封,胤熙就马不停蹄冲回东三所,带胤裑沐浴消毒,换上新衣,送走胤裪后,协伴去永寿宫给林琉璃报平安。

俩人跪在林琉璃跟前,结结实实磕三响头,中气十足道:“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安好!”

见俩人完好无损出现在跟前,担惊受怕良久的林琉璃有些精神恍惚,在这一刻,她真正意义上对能为了孩子豁出性命的母亲感同身受了。

欲语泪先流,连忙起身相迎,颤抖的双手一左一右把俩人搀扶起身,摁在坐上,手一寸寸抚摸俩人的脸颊,心疼道:“你们安好,额娘才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