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高校教师,两个本地大学的,一个首都名校来的。

还有招考办的人。

另有一些陪同人员,七七八八的,陈萝也没听明白,席间去趟厕所,回来又枯坐了两三个小时。

女孩小口喝饮料,白旭山让她给大家敬酒。

陈萝怔了一下。

众人忙说,“酒就算了,还是学生,不兴这。”

酒改成茶,她站起来稀里糊涂敬茶,坐下又回答了一些问题。学校、班级、名字,有没有特长……有人问她联考成绩,陈萝说了。

众人惊愕之余一顿夸奖。

要不是心里有点数,知道学霸千千万,她恐怕就飘了。

饭局结束。

陈萝茶喝太多,有点想吐,洗手间洗把冷水脸,出来吃颗糖,脸上才慢慢有血色。

后来她才知道,茶喝多了跟酒一样。

会晕。

白旭山躺在大厅沙发,闭着眼。陈萝一过去,他就伸手圈她到怀中,“报A大,跟我到北边去。”

“酒臭。”她推他脸。

白旭山不依不饶,故意往她脸上哈气,“臭丫头,听到没?”

陈萝坐正,帮他擦擦额头的汗,“今天带我见这些人,是不相信我能凭自己的本事考学校吗?”

小学六年。

初中三年。

高中三年。

古人寒窗苦读十年,她还多苦了两年,怎么就沦落到这地步。

白旭山笑一下。

伸手摸她头。

这笑并不是宠溺,而是在笑她幼稚。陈萝还想辩驳,可是太聪明的人,很快就知道辩驳的徒劳。

语言并不能解决任何事。

人们每天讲的话,其实是各说各话,并且是根据各自的屁股来决定说什么。

想靠说,把道理说通了。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徒劳的。

除非你遇到的,是个歪屁股并且没脑袋的蠢货。

显然白旭山不是。

陈萝伸指,点他脑门,一字一顿,“老板,我要回去了。”

“去什么去,再让我抱抱,两个月没见了,老子为你操碎了心,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他翻身压住她,抱个满怀,然后像狗子一样嗅来嗅去,“让我闻闻有没有野男人的味儿。”

“痒。”陈萝躲不开,捏他鼻子,忽而认真道,“如果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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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都没叫你叫什么

白旭山似笑非笑,“你敢吗?”

陈萝看着他,慢道,“如果敢呢?”

男人没说话,只是拍拍她的脸。预想中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没来,白旭山的脸越来越阴沉。

上课期间,她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

两人回去已经夜里两点。

四月的时候,她最后一次考三门选科,排名前几天出来,还不错。现在进六月,只剩语数外这必选的三门。

学校给高三放“温书假”,开放教室供学生自习。

付思思她们约在市图书馆温书。

陈萝懒得去学校,也不想抱团刷题,干脆把书搬到公寓来。

白旭山醉醺醺开门,被一屋子的书吓一跳。脱了外衣躺床上,一翻身,骂道,“妈的,枕头下面都是书,你想硌死我!”

陈萝没理他。

毛巾过热水拧干,放男人脸上。

白旭山舒服地一哼唧,开始蹬鞋。她帮他把衣服挂好,倒杯牛奶放到床边。

男人晕一会儿,坐起来。

就看陈萝背对他,在梳妆台上打着小台灯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