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是调出通讯录发呆。
想给许一暗打电话。
却发现早已删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月光像雪,惨白一片,如果七月的天能下起鹅毛大雪,覆盖一切……那么她不用去想,一百公里外的母亲,如何在营生稳定的情况下,十几年都不来看她。
也不用去想,桃李天下、声誉斐然的生父,何以在经济宽裕的情况下,从未想过施舍她一点生活费用。
便是流浪的猫狗,舍一餐饭食,也没有多难吧。
更不用去想
是因为自己变成了有价值,值得夸耀的存在,所以才有了为人子女的机会。
谁能试着理解,困在地下室中的五岁小孩,到底在想什么?
自作主张生了,自作主张扔了,又自作主张要她承认自己的出生,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儿……天啊,她就该死在那间地下室。
这样不管是陈爱美,还是林日新,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原谅,永远都得牢牢记着自己犯下的错。
女孩从周转房,走到汽修城。
又从汽修城走到河边。
暗涌的黄色河流,泊泊向东,如果能搭乘这毫无起伏的细浪,天亮之前就能抵达海洋。
如此如此,竟能弃身后的一切于不顾。
陈萝站在桥边。
黑狗的亡灵停在她脚边。
沉沉黑夜,似无尽头。
.到底要去哪,陈萝
许一暗接到付思思电话时,陈萝已经失踪1小时。
昨天志愿填报,陈萝像平常一样来到学校。指导老师询问她的意向,陈萝说会去老师们极力推荐的N大。
付思思问她报哪,她说会去白旭山推荐的A大,在北方,以后可能不太回来。
陈萝的舅舅陈爱国说,侄女大前天是跟家里闹过矛盾,但是当晚就跟小儿子陈学鑫一起回来了。号出门去学校前说过,会填本地的F大。
因为F大里有“熟人”。
事实是,陈萝任何志愿都没填。
空荡荡的表格交上去,老师检查出问题,一个个核对名字才发现是陈萝。
她的电话打不通,于是学校打给家长。
家长也不知道人去哪了,于是指导老师只能在陈萝所在的班级群发信息,看看有没有人知道。
知道陈萝失踪后,付思思有些着急,因为填志愿那天女孩看起来特别轻松,有说有笑的,不像平常总是淡淡的很冷漠,什么也不关心。
虽然不是多亲近的朋友,但联想到陈萝反常的行为,付思思立马察觉出不对。
这位昔日的室友,思考过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许一暗
“你没看班级群的信息吗?陈萝没填志愿,消失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是不是在你那!”
许一暗接到电话时,正在公司大楼。股权乱糟糟的,父母双方的律师吵得不可开交,各自阵营的高层站在两边,一份份报表和文件摊开。
有的没的,脏水浑水,互相泼了个爽。
他不懂。
家里最困难的时候,父亲让母亲离婚,打算独自揽下烂账。母亲不肯,宁愿抱着弟弟躲到外婆家也不愿意离婚。
为什么所有一切都好起来,曾经同甘共苦的父母竟然站到了对立的两面,还吵得像仇人。
难道世界上,竟然也有只能同苦,不能共甘的人?
还是说有钱,人就会变?
许一暗接完电话,往外走。
双方动起手来,竟然用上了防暴棍。一棍子敲下去,文件柜立马瘪了,炸得稀碎。男生偏过身子,抖抖身上的玻璃渣,开门。
许父吼道,“你去哪!”
许一暗头也没回,“你们继续,反正我只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决定不了什么。”
“你回来!”
门外,许牧野和秘书坐在一起,好奇看他,“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