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衣服设计夸张,往往有大面积的皮肤露出。化妆之后,她都认不出自己,而这种单子往往给的钱也多,所以陈萝并不在意。

而且老实说,穿上那种衣服,变成完全陌生的她,还有一种莫名的舒爽和释放。

就像另一个自己终于能呼吸。

但是要拿出来给许一暗看,她没那个胆量。

磨磨蹭蹭,见到白旭山捞起袖子就要干架,女孩抿唇拉许一暗衣服,“不了吧,你今天受了伤,这里有消毒的,我帮你处理一下。”

女孩拿出东西,撕开包装。

白旭山本来已经很冒火,正想让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滚。看到小姑娘掖着裙子半蹲在地,撩起耳边头发帮对方检查伤口。

脑海就总浮现路灯下面那软软的一句“你开慢点”。

“操。”白旭山猛捶下老崔的狗头,在狗子气愤的哀嚎中,起身抢过东西,一脸nmsl的表情帮许一暗消毒伤口。

“臭丫头快去干活,别在这偷懒!”

男人手肘戳戳她。

陈萝没法,只能继续回去干活。白旭山拿着棉球,没用碘伏,沾了酒精狠狠往伤口按。许一暗眉头都没动,默默看他,压低声音“你在更衣室装摄像头。”

“……”

“我拆了。”

“拆你麻痹。”

“以后要是再装,手拧断。”

“呵,你算老几,来跟爷爷动手试试?”

许一暗手肘杵在膝盖,领口隐隐可以看见紧实壮硕的胸肌。他点点头,平常道,“那就试试吧。”

白旭山抬头。

男生深黑色的眼睛极平静,那不是少年人应该有的眼神。他见过不少死老头,那些在政商两届养蛊养出来的绝世老阴比,就总是会用这种“和蔼”的眼神看他。

“我是不是见过你?”

白旭山没头没脑问一句。

许一暗一怔,很黑的瞳猛地一缩。

陈萝受不了两人擦伤口都能擦出火花,拔高声音喊道,“老板,老崔饿了在啃你的木雕。”

“……操,垃圾狗。”

许一暗在她旁边站一站,倒杯水放好才离开。

人一走。

小姑娘挺得笔直的背猛地垮下去。她抓抓头发又抱住脑袋,看着许一暗倒的水深深叹气,最后趴在办公桌,一动不动。白旭山放好狗粮,推来椅子坐她面前。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嗯。”

“这种人心机深沉,你玩不过他,会被吃得连渣渣都不剩。”

白旭山犹豫道。

陈萝换个方向趴,脸对着硕大的紫色绣球花,眸里映出花的形。

“嗯。”

她小声道,“我知道。”

有些人就是明知南墙,也要去撞的。

女孩的背影多忧愁啊纤细婀娜的身体,玲珑细致的心,如果换个人爱,或许会被宠成总是笑弯眼的小公主吧。男人桃花眼一转,丰润的红唇有些干裂,辨出女孩黑发间突生的银丝,绕指扯下,揉了揉,“你生白发了。”

语气中有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怜惜。

陈萝没动,眼睛闭得紧,好像七巧玲珑心又开了几窍。

整颗心上全是洞了。

本来还想松松土。

白旭山又觉得这样的哀愁很迷人,像雾像海,像雾气弥漫的大海,你尽管扬帆,只能迷航。人是这样一种生物尽管去试去碰壁,多来几次,痛怕了,再爱也变成不爱的。

应该再等等,他想,她已经开始累了。

陈萝晚上回宿舍,白旭山送的。

本来女孩子就迷恋危险遥远的事物,他一出现,虽然头盔都没摘,但光是一个骑在银色机车的背影就足够大家爆炸机车帅哥送贫困生回校的消息传得很开。

陈萝回宿舍,消息最灵通的室友立马追着问。

她本来想说是老板,又觉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