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奢华无度,他截留贡品。言官将会诟病他,哪怕这是皇阿玛赋予他的权力。
“咳咳咳……”胤礽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本来苍白的脸此刻又涨红。
索额图见状,急忙起身,三两步便走到桌子旁。
他正欲倒水,却不想打翻了茶盏。
马上有几个穿着黄马褂的带刀侍卫,破门而入,排成两列一字排开。
胤礽此时缓过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不料他们却并不动作。
胤礽心下了然,无奈地笑笑:“叔公,过来坐吧。”
只见侍卫头领,跪在门外请安:“太子爷容禀,皇上命我等守卫您的安全,如有冒犯,奴才在这里赔罪了。”
随即摘下顶戴,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将人带了下去,门也被关上了。
但胤礽知道,怕是房顶亦有人。
这就是他的皇阿玛。
人心易变,君心难测。纵是父子,亦相欺相疑。
胤礽努力许久,虚虚抬起手,索额图便急忙上前握住。
“叔公不必担心,孤的身体,孤自己清楚,不过是吃多了酒,受了点寒气,”胤礽在索额图苍老的手里,费劲力气,写下一个字,继续嘱咐着,“叔公年事已高,早些回去吧!”
索额图此时已经满眼含泪,配上他风尘仆仆的这身行头,佝偻着的腰努力挺直。
他点了点头,对上了胤礽肯定的眼神。
“太子爷好生修养,奴才先退下了。”索额图将已经晾好的水递给了胤礽,头也不回,便出了门。
胤礽用力紧握杯子,手一抖,一杯水便洒在了被面上。
皇阿玛,您不是唐高祖,儿臣也不是李世民。
儿臣怎敢与唐太宗相较?
汉朝的戾太子,倒是更适合与儿臣做比。
这边却见索额图,沐浴焚香之后,求见康熙。
“给皇上请安!”索额图利落的打了个千。
“爱卿,平身吧。”康熙倒是和颜悦色。
“朕近日总梦见东珠,她是朕的发妻,却芳魂早逝,年岁不永。又回想即位之初,与卿共擒鳌拜之时。”康熙拉着索额图回忆起从前来。
“圣上之爱重,臣实在惶恐,唯有尽心辅佐太子,以报圣上恩德。”索
CR
额图自打平三藩之时,坚持反对撤蕃,便不得圣心了。他一向不如明珠,能把握住康熙的心思。
“若孝诚仁皇后在天有灵,也定当感念皇上。”索额图心下愤恨,若赫舍里·东珠在天有灵,必然不会乐于看见今日之景象。
康熙打压太子母族,提拔大阿哥还不够,又封了诸位阿哥,甚至还将本是太子党的四阿哥封为郡王既得高位,他又怎么会屈居人下,还像从前那个光头阿哥,后来那个小小贝勒一样,任人差遣?
太子年纪渐长,羽翼已丰。可皇上却要折断他的双臂,他何以逼保成至此啊!
那个光若月华,灿若骄阳的太子爷,竟在他手里,写了个“退”字!
要退到哪里?要退到何时!赫舍里氏已经没有几个人在朝中了。
自他被迫赋闲在家,朝中亲附赫舍里氏的大臣也开始捕风捉影,摇摆不定了。甚至有几个人,他得到了消息,已经投到了直郡王门下。
哪怕与明珠这个老匹夫斗了一辈子,他输了无所谓。可是太子爷不可以,他是赫舍里氏的希望。
“朕也时常想,倘若朕不是皇帝,只在江南做个富户。将这基业交给保成,朕与你、与明珠,咱们一帮老兄弟,游山玩水去也,岂不乐哉?”康熙语气轻松,却每个字都是陷阱。
索额图这一辈子,也只在擒鳌拜的时候,押对了宝,立了功。
论起来揣摩人心,他弗如明珠远甚。加上他沉溺于党争,不懂收敛。
当年仅仅因为顾八代不接受招揽,便攻讦直至他退出朝堂,只在上书房做个教书的活儿。
更是在康熙平定三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