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生也可能到不了的地方。”
“是。”
清月没有想多与付春山纠缠, 头也未回, 便又抬脚离开。
“且慢。前路漫长,总差不下这一时半会儿, ”付春山的声音始终像是山泉中浸泡着的暖玉,那样温柔。“烦请月儿妹妹再赏我一点薄面,至少回头看我一眼,与我话别。”
清月开明的很, 丢下她,让她窝了一肚子火的人, 是灼阳那个混蛋,不是对她照顾有加的春山哥哥,没必要给人家甩脸子闹脾气。只是,此时的确胸口太过酸痛, 像是压着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喘不上气,哪怕知道她与付春山此去一别大概是今生不见,也很难慷慨拥抱道上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的话来。
她勉强着自己用力挤着面上坚硬的肌肉,挑出了一个笑来, 想着春山哥哥那样善解人意,大概也不会怪罪于她。
清月回头见到付春山的脸色,也吃了一惊,左看右看,春山哥哥的脸上哪怕挂着笑,眼睛里跑出来的悲伤也不比她少。
“先坐吧,月儿妹妹,昨日你起了热,后半夜才退了烧。”
“是春山哥哥照顾了我一整夜吗?”
“算是吧,哈哈,家里的下人才是出了主力,我也就是在一旁添乱。”
闻言,清月慌忙摸向自己左手上带的追月,没没舍得,又要去撸右手上的贪响,还是没舍得,最后灵机一动,想起了那条白虎城而来价值不菲的衣裙。从她的包袱里翻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到了付春山的面前。
她不欠外人东西,人情债尤其,一张饼的情义住一夜也便还了,第二夜还是需要用些物质来抵住宿费。甚至一想到从前睡大街的日子,她甚至有些心虚,觉得是不是给的太少了。
“别嫌少,春山哥哥,这套衣裙已经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不要推脱,爹爹说人生在世不要欠别人的,欠的多了,便还不起了。”
“那,”付春山一指,笑了“可是看起来你手上戴的镯子要更值钱些。”
“他们……”清月哆嗦着将贪响和追月藏到了袖子里,“不行,其他的任何我都可以抵给你。”
“与月儿妹妹说笑而已,这套衣裙足够了。”付春山笑得勉强,“有了这套衣裙,看到也能时常想起月儿妹妹来。”
“既如此,春山哥哥,我们再会。”
“我们真的还能再见吗?今生?很抱歉,我想问问你,并不是临别时的客套,我想知道我的等待会不会有意义。”
“春山哥哥,未来便交给未来去吧,有缘,自会相见。”
“可是,可是……月儿妹妹,你的未来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啊……这是你我的命啊。”
付春山的灵魂深处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一个对他说,有为君子,自当心胸宽广,海纳百川。另一个对他说,不为不可成,不求不可得。
“我不信命,倘若信了,我应该早就死了。春山哥哥,祝你功成名就,觅得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