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虽然小雨停了,但是一直阴天,没有日头看不出时辰。

按照各自肚子的感觉,估计到了吃晚食的时间。

沈宁留长辈们吃饭,他们自然不肯。

她便再三致谢,又跟着裴父裴母把长辈们送出门去才回转。

裴端和吴秀娥故意置气,不肯送长辈出门。

以前裴端也不送,自觉读书人身份不一般瞧不起这些叔伯,如今受了气自然更不送。

裴大伯几个以前就对此有意见,现在更加生气。

“这要是眼里没咱们,考上秀才也白搭。”

“他眼里只有童生老丈人,咱们算老几?”

伯娘婶子们更疯狂吐槽。

“侄媳妇以前拿着架子瞧不起咱们,整天说二郎媳妇儿泼妇,今儿看看二郎媳妇好的很,倒是她很能撒泼。”

“可不咋滴,她嗷一嗓子就朝着二郎媳妇扑过去,给我吓一跳,疯婆子也就那样。”

“还有成业,见天出来进去看见我就没个好脸儿,连声奶奶都不叫,可不如鹤年懂礼。”

说到小鹤年,他们又激动起来,“这孩子真厉害,不读书白瞎了。”

“对,瞅着比成业更有读书天分,以后肯定考秀才!”

[20]里正

分家,二房得了好处和自由,外人看了热闹,只有大房气氛压抑,大人孩子都不开心。

因为大房亏钱又亏地。

原本觉得十八亩起码十四亩是自己的。

结果现在自家只有四亩,外加裴父的三亩,还被二房讹走二十两银钱。

吴秀娥越想越亏,越想越心疼,又嚷嚷着要回娘家找兄弟来撑腰。

裴端也心肝脾肺都揪揪地疼,他不只是破财,还丢面子。

弄虚作假被当场拆穿,被叔伯们用那样的眼神儿看着,他有一种脸皮被人撕下来丢地上踩的感觉。

奇耻大辱啊!

丢人之余他又害怕,生怕沈宁跑去吴庄或者柳家洼闹事,说自己弄虚作假,这样会影响自己在外面的名声。

他不在乎族人怎么看他,但是他非常在乎其他读书人怎么评价他。

万一影响自己的名声,那柳家洼教书先生的差事可能就飞了。

绝对不行!

他当即就去找裴父。

裴父看小雨停了又要去地里,一天不下地侍弄庄稼他就不踏实,有一种坐立难安的负罪感。

裴端厌烦得很,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关心我就关心那点稻子?

我还比不上那几亩稻子?

他对裴父道:“爹,你叮嘱一下他们,分家的事儿别出去乱说。”

裴父:“都晓得的,不会乱说的。”

裴端:“契书第一次写错了,让他们别瞎说。”

裴父嘴唇动了动,“不会的,你大伯他们知道轻重,你二弟和弟妹也懂,那张写差的纸不是也还给你了?”

当时裴大伯拿着那份故意写错的契书,后来裴端写了正常的,经过小鹤年诵读准确无误后裴大伯就把错的还给他了。

裴端脸色不好看,“反正你再叮嘱一下让他们别出去瞎说。”

裴父心里失望,却还是点头。

才刚送大哥几个出去的时候他就在院门口叮嘱了,二郎媳妇儿先表态她和二郎不会计较,毕竟坏了大哥的名声对他们整个裴家都没好处,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家子。

大哥几个和二郎媳妇想法一样,他们也夸二郎媳妇儿大度、重情义、不斤斤计较。

裴父虽然不善言辞,心里却也认可。

老二媳妇以前只是跟自己男人哭闹,跟公婆抱怨,并不喜欢出去说家里人的坏话。

他也觉得是老二不对,可老二不听他的,只听大哥的,他也没辙儿。

现在老二迷魂过来,知道自己老婆孩子更重要,那老二媳妇儿自然就高兴,不再哭闹,甚至比以前更大气。

尤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