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了想,思绪又飞走,想到她和宋时微的过去。
她们好像的确没有谈过彼此的家庭。
时礼在有意闪躲,宋时微也无从提及。
那一段夏日的时光仿佛只是惊鸿掠影,昙花一现,在燥热的夏季于蝉鸣之中爆发出烟花一般的绚烂爱意。而后,再无其他,徒留一片更深的孤寂。
她们从没谈过心,也没交过底。
这个认知让时礼一下有些清醒。
她从书本中抬头,去看宋时微。
宋时微显然是累了,也困了。她右手伸长,拿着笔,左手枕着自己的下巴,埋着头。应该是睡着了,呼吸悠长又绵软。
时礼想了想,拿着自己的毛毯,盖在了宋时微的身上。
这个时候不能把宋时微叫醒。
叫醒的话,这家伙又会继续工作。
再工作下去,天都快亮了。
时礼把毛毯的边角给捻好,宋时微整个人被捂得严严实实,包起来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
时礼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长发从毯子下给顺出来,又去伸手替她捻起额前发丝的小羽毛。
羽毛轻飘飘的,被她握在掌心。
时礼将小羽毛放进衣兜里。
做完这些,她本该转身离开了。但是脚就像是被黏住了,站在原地,不能动弹,也不舍动弹。
宋时微睡着了。
她睡觉的时候就像一只高傲的猫卸下了防备与武装,变得安静又柔软。
眼镜框还没有取下来。
时礼小心翼翼地伸手,生怕惊扰到宋时微。犹如抽积木一样,把眼镜给抽出来,合拢,放在一边。
宋时微的鼻尖已经有了浅浅的印记。
这是眼镜落下来的。
时礼像是受到了蛊惑,用指尖轻轻触碰着那红色的印记。然后,低头,凑上去,落下一个吻。
等她做完这些,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像是突然清醒一半颤抖了下。
时礼同宋时微拉开距离。
她蜷缩在沙发床上,面对着墙壁,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瞪大眼,不敢相信刚刚从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是她的想法。
她居然。
她居然在那一个瞬间,觉得淡粉色的印记很美。
甚至想着,如果有可能的话,要在宋时微的身上印下更多的。
不单单是淡粉色的,还有红色的,透着青的。
就像是梦里一样。
时礼大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停下来。
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那是她的女神。
时礼调整着呼吸,按照睡觉的惯例数着羊。大概数到三百二十一只的时候,她就睡着了。
房间的另外一侧,宋时微弯了弯嘴角。
像得逞的猫。
她把身上的毯子披在时礼的身上,重新坐起来,滴了眼药水,继续把剧本往下翻。
她已经看到第二幕的结尾了,剩下三十多页看完,这个电影剧本大概就已经到头了。
第二天早上,宋时微醒过来。
闹钟的声音提醒着她现在是早上七点。
她打着哈欠,发现自己躺在沙发床上,有些茫然。那一床毯子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时礼在玩什么毛毯击鼓传花。
宋时微回想着昨天晚上。
她大概是早上五点睡的。反正有意识的时候,她看了眼手机,正好是五点钟。那个时候,窗外的天将亮未亮。灰蒙蒙的,还没有白个透顶,月亮挂在枝丫上,就像是个被戳中的蛋黄。
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七点一刻了。
还躺在沙发床上。
时礼把她抱过来的?
按照她这么警惕的性子,睡觉的时候被人一动,应该醒过来才对。怎么时礼把她抱到沙发床上,她都没反应呢?对了,时礼呢?
宋时微没穿鞋,光着脚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