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地呼出一口气来,将两床被子分成两边铺开,但还是站在原地没敢坐下去。

季言秋也盯着床上那两张颜色不同?的被子,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也跟着这么在床边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风吹过书桌的声音响起,季言秋抬起头来往窗户看?去,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脑袋。

“坏了?,忘记关窗户了?……”

王尔德庄园的新风系统非常管用,正好?把室温维持在一个恰当的范围内。季言秋在觉醒异能后?对低温的承受能力要比原来好?上不少,先前只是想着吹吹晚风,一时忘记了?将窗户合上。

不过好?在,已经写好?的稿纸都被他非常稳妥的收了?起来,现在那些满地板乱滚的基本上都是写废的废稿,又或者是连墨水都没有沾上一滴的白纸。

在季言秋小跑着赶去将窗户合上时,王尔德也快走几步向前帮忙将地上的稿纸收拾起来,等到自家?恋人折返回来时如同?一只干了?好?事请求夸奖的金毛那样将稿纸交了?过去。

季言秋实在是没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王尔德那柔顺的金发:“谢谢你,奥斯卡。”

得到了?夸奖的王尔德明显心花怒放起来,但表面上还保持着贵族老爷的矜持,点了?点头:“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季言秋当然是看?出了?那藏你藏不住的得意与骄傲,一边憋着笑一边将那些稿纸压在墨水瓶的下方,就这么微微侧过身来,一只手撑着桌面向着王尔德说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那些画像的事情?”

王尔德愣了?一下:“画像?挂在哪里的画像?”

“就是那些挂在一楼最右边走廊上那些。”

今天傍晚他去送阿云姐出去,路过一条走廊时看?到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没有脸的画像,画里的人物基本都穿着不同?时代?的贵族服饰,只不过动作与角度都是一样的,就像是照着一张模板不断的临摹,并?且进?行了?修改。

王尔德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那些画像的事情,原本担心自己所画的那些有关季言秋的画像被发现的心顿时变恢复了?平静,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回答道:“那些都是我们家?族的成员,是我之前为了?练习画技临摹的,原作并?不在这边。”

季言秋缓缓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来的那些都在爱尔兰?”

“对,其实在爱尔兰那个庄园才是真正的王尔德庄园,伦敦郊区的这个只不过是仿制品。”

无论是从?摆设还是布局来说,这里都与他在爱尔兰的家?一模一样。钟塔侍从?想用这种?方式把他童年的回忆偷偷的转嫁到这里,但他们失败了?。每次路过那一条因为记忆模糊而全?都没有脸的画像走廊,年幼的他就会一次又一次想起来:他的家?不在这里。

他真正的家?在爱尔兰,一个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的美丽岛屿。

季言秋沉默了?片刻,主动来到了?床边坐下,伸出手去拍了?拍床面。

“时间也不早了?,冬天的夜晚在温暖的被窝里聊天总比站着聊更好?不是吗?”

王尔德知?道这是他无声的安慰,脸上逐渐浮现起几分笑意,也跟着坐到了?床边,与恋人一同?缩到了?被窝里。

温暖的珊瑚绒似乎能使一个人的身心完全?放松下来,季言秋探出半个身子去按下床头的电灯开关,房间里的灯光顿时熄灭,只留下了?两边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暖色光芒。

王尔德平躺在床上,身下床垫因为东方人的动作而微微下陷。听着近在咫尺处传来的进?入被窝的声音,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起来,就连呼吸都努力放到最轻。

隔着一层被子其实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光是听着从?耳边隐约可以捕捉到的呼吸声,便?可以十分清晰地体?会到自己正在与恋人睡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