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顺着围巾的缝隙往上飘。街上没?什么人,毕竟现在正?是午餐前的准备时间,若是某一家人再急促一点,现在应当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摆放餐盘。
但季言秋知道,这也有其他原因?西欧的战火轰鸣声?终究还是传到了被?冰雪所覆盖的东欧来,哪怕那可?怕的争端距离他们?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恐惧依旧在人们?之间传播开来。
其实本来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可?最要命的是,受袭的可?是伦敦。在所有欧洲人眼里,既然伦敦能够出事?,那么自己?国家的首都也不?一定会安全了。季言秋看着两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俄罗斯人脚步匆匆的从他身边掠过,于心中这么想道。
出了门之后,费奥多尔穿得更厚了,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小团带着颜色的雪球。他有些艰难地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东方人的身边,扯了扯他的大?衣袖子。
“先生,您有带鸽子粮吗?”那双紫红色的眼睛在冬日的阳光下确实呈现出了原有的紫色,漂亮得就像是一颗名贵宝石。
“没?有,小先生。你是想要喂广场上那些总是向路人讨食的鸽子们?吗?我劝你不?要,毕竟它们?总是很凶。”季言秋微微弯下腰来拍了拍男孩的头顶,顿了一下补充道,“虽然我没?来过这里,但我猜测全球各地的鸽子都一样?。”
就像是伦敦桥上徘徊的鸽子会抢走路人的薯条,谁也不?能保证圣瓦西里大?教堂前的鸽子不?会想要追着一包玉米粒跑,哪怕对方并不?是很想喂它们?。
“我只?是想近距离看看它们?。”费奥多尔十分认真的说道,“您知道的,自从那件事?情?传到莫斯科之后,鸽子这种生物就突然变得受欢迎了起?来。”
季言秋沉默半晌,轻声?附和道:“是啊,谁会不?喜欢鸽子呢?没?关系,如果你实在想喂它们?的话,那里总会有卖鸽子粮的人的。”
他知道男孩在指什么人们?忽然开始亲近鸽子,无非就是想从这象征着和平的洁白生物上寻求到一点安慰。
费奥多尔点头答应下来,甚至很贴心的补充了一句:“我有将?自己?的积蓄带出来。”
哦,积蓄。季言秋在心里面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莫名有些酸涩。他已经习惯了一个?孩子将?钱包里头的零钱们?称之为?零花钱,而不?是属于成年人的积蓄。
“这当然不?需要你自己?掏钱,费佳。那会让我沐浴在路人谴责的目光下的。”季言秋又在那里毛毡帽的顶上拍了一下,“我得实话实说,我已经快忘记自己?的存折里有几个?零了。”
在他于阿云姐的帮助下开通了在华国的储蓄账户之后,里面就忽然多出了一大?笔钱,来自几十个?账户。QIN先生告诉他,这些都是提前给的压岁钱,当然了,到了正?式过年的时候他还会有一份。
“这话可?有点伤人。”一个?将?围巾拉过鼻子的路人在路过时忽然小声?地说了这句话,显然是听到了有关存折的话语。
季言秋有些哭笑不?得,他往回倒了一步,在磨磨蹭蹭跟在他们?后面的果戈里肩膀上推了一把?,把?他推到了和费奥多尔差不?多的位置去。
“并排走会更方便说话如果你们?有话要跟我说。”他眨了眨眼睛,走到了两个?孩子的中间去。
果戈里尴尬的扭头看了看眼睛笑成月牙的费奥多尔,决定在接下来的路程里把?自己?当做哑巴。
圣瓦西里大?教堂不?负它的盛名,季言秋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被?那鲜艳的色彩给吸引住了。
“我小时候认为?它的屋顶很像是好看的圆形饼干。”他松开两个?孩子的手,说道。
果戈里盯着那些半圆尖塔,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像。”
费奥多尔倒是目标明确地用目光先在红场中央鸽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扫了一圈,只?不?过到了最后注意力却落在了一只?明显不?是鸽子的生物之上。
“季先生。”他扯了扯季言秋的袖子,指向了不?远处的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