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桉把自己喜欢的人彻底嫌弃了一番,嫌弃完了又有点后悔。

自己刚才话有没有说太重呀?

会不会太打击大少爷积极性,人家好不容易想要下一次厨……

这样想着,她愧疚得转过头去看江砚。

大帅哥眉宇舒展,澄澈眼底尽是温柔明亮的光,一副被嫌弃也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桉撇撇嘴,他可能是最近发奖金了吧!

因为顾桉回来,空荡荡的房子变得像个家。满满一桌子菜,花花绿绿的碟子,热热闹闹堆满桌子。

顾桢虽然嘴上还是怼她,但是一边怼一边夹菜,整顿饭嘴角都是微微翘起来的。

“哥哥,你是不是很想我?”顾桉端着碗,龇着小虎牙傻乐。

顾桢把她最喜欢的排骨堆到她碗里,“做梦吧你。”

还是家里好。

明明初秋天气渐凉,可顾桉还是觉得自己被暖融融包围着。

晚饭后,她窝在沙发一角看电视,薯片啃得咔嚓咔嚓,家里那只德牧崽崽见她一回来,就哪儿都不去,安安静静蹲在她脚边,像守护公主殿下的骑士。

德牧这种狗狗,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对自己家人非常非常温柔。这么说的话,倒是跟它主人非常非常相像。

“崽崽,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还好吗。”

顾桉心都要化了,一下一下给它顺毛。

“挺好的。”江砚人高高大大的,拎了本书在她旁边坐下,“反正也没有人和它玩。”

非常干净冷质的声线,语气也像往常平静无澜,但是顾桉莫名其妙察觉了一点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意味。

就好像不是在说德牧崽崽,而是在说……他自己。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他低头看书,侧脸白皙精致,眼睫鸦羽般垂着,看起来非常斯文清隽,从下颌到喉结再到脖颈的线条完美没入浅色衬衫衣领,这个人,真的每道线条都恰好长在她审美,也每道线条都干净冷淡。

所以……是自己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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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号,江砚因为爷爷生日回了一趟家,刚进门就被奶奶叫住:“小砚,你爷爷叫你去趟书房。”

江老爷子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但是依旧精神矍铄,开口说话还有当年带兵打仗的精气神儿:“你警校毕业前三年在西南缉毒一线,有件事我也就一直没有和你认真提过。当年你被绑架到南方,被一名老警察救下来,前几年他去世,只有一个外孙女,今年应该成年了。”

江砚微微颔首。

他去世的事情他知道,葬礼他也悄无声息参加。

至于外孙女,那应该就是当年跟在他身后的小团子。

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当年我和那位老警察一见如故,给你们俩订了婚约。”江老爷子抬眼看人,眸光雪亮,带着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

江砚一直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但是从来没有在乎过。一是不当真,二是不打算从。三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这种事情。

“爷爷,婚约我不能遵守,于我于她都是强人所难。”

实际上他读警校第一年的假期,就飞过一次南方拜访救过自己的老警察。那个时候老人家已经身体已经不太好,但听说他读警校还是非常开心。

小团子不在家,听说是和同学一起去小河边钓龙虾了。

江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军人,脾气一直很硬,一直到现在上了年纪才稍微温和了些,“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尊重你和人家小姑娘意见。”

江砚从书房出来,江柠正捧着手机发发得起劲:

“顾桉,明天你最喜欢的乐队在荆市开演唱会,你知道吗?”

“我认识一个黄牛,看他朋友圈发了!”

“想不想去看?我把他推给你?”

没几分钟,对面人回了,软软糯糯的语调:“我打算去接个机就好啦……如果可以,在体育场外面转转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