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霍真真直起身子,眸子淡了下来?,她撑起下巴,试探道:“祖母今日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霍老夫人沉默半响,开口:“你想问聂晁的事情?”
霍真真点点头?,她听过聂晁的版本,但那?时他到底年?少,所以她更想听听,知道更多?实?情的祖母是怎么说的。
“那?年?冬天?,先帝病重,你父亲突然被?调离出京,而我得到消息赶去时,聂家除了只?有那?有幼童和襁褓中的孩子尚有生机,聂夫人抵抗刺客已是强弩之末。”
“是...聂公子也是这般说的。”
“只?是...”霍老夫人话音突转,冷了几?分:“我不知聂将军到底是听谁之命,那?夜带兵围住养心殿,可当今陛下赶去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狼藉,活着的只?有聂森一人,他只?道遵旨行事,冤枉。”
“可....”
霍老夫人话音顿住。
霍真真有些着急,她催促:“可什么?祖母,实?际是什么情况?”
霍老夫人轻咳一声,面容看着竟是苍老了几?分,她嗓音沙哑:“可现场只?有他活着,他说他冤,却无?从考证,他当时只?道是中了奸计,霍家军是竭力抵抗叛贼而死?的。”
“但现场的尸首,除了他带去的几?个同僚,剩下的便是宫里的侍卫,无?从考证。”
霍真真沉默不语,这种情境下,便是有再多?张嘴也说不清,更何况,活着的只?有他一个,他怎么说都可以。
“祖母是怎么收到聂府有危险的消息?”霍真真疑惑道。
霍老夫人摇头?:“奇怪的就是这信在他进宫之前就已经备好了,而他再说完冤枉后别断了气。”
“他是你父亲最信任的人,我自是不愿信他做出什么违规之事。”
“父亲呢?”霍真真问的小心翼翼。
“他自然不信。”霍老夫人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无?奈道:“他曾试着去查,但一切做的密不透风,什么都查不到。”
“甚至...若聂森说的是真的,所以他才会提前备好信件,只?是可惜信到我手?上太晚,终是没能护住聂夫人。”
霍真真抓住里面的漏洞,忽然出声:“为何信送给的是早已不问政务隐居后宅的祖母?”
霍老夫人微微一怔,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这个我和你父亲也曾有过疑虑,其实?,我们一直有一个怀疑。”
“那?日本该去养心殿的是你父亲,聂森是去替他赴死?的。”
霍真真瞳孔骤缩,猛地坐起来?。
“父亲?”她的嗓音忍不住提高。
霍老夫人低声道:“是,一切都太巧合了了,那?时候,你父亲与当今陛下当时关系极好,盛京中一直有传闻,有霍大将军在,二皇子的皇位板上钉钉。”
“所以,只?能从那?些蛛丝马迹里去探查,当日那?封意外的借调后来?经证实?并非是重要到需要他亲自前去的。”
“真儿,我们是欠聂家的。但这些往事太过隐晦,聂晁知道并不多?,但这毕竟是皇家私密,虽然当今圣上已经继位,但往事终究难堪,不能随便提起。”
“那?父亲知道,聂猗是聂将军的孩子吗?”她轻声提问。
霍老夫人沉声道:“他过去不知,但我想聂猗的样子应该是和他父亲是极像的,你父亲大抵早已经知道了,只?是我们之间都默认不再谈此事。”
“真儿。”
霍老夫人抬起粗糙的手?指,轻抚在她脸颊上,眸光坚定:“你想要查个究竟那?便去,我们这些过去的旧人不便参与,但若是你们这一辈的,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往事太过久远,那?段故事里的许多?人也都已经离世,追究的意义也许是一个答案,也许是对一些人的交代,想做什么便去做,你的背后有我们。”
“祖母。”霍真真眼眶发烫鼻尖又?泛起酸。
“怎么这么大还哭起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