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将他扶着一路送到老宅三楼卧室,他一贯遵守的规矩都被打破,穿着未换的衣服,直接坐在了床上。

没怎么见过他喝酒,也从未见过他喝醉,江越站在床边想苏宜宁外公、爷爷、程校长、他爸和三叔,外加也跟着喝了一些的苏宜宁姨父和表哥,林教授和他大伯,好家伙,这人以一敌九,到底喝了多少?

不考虑让他自己动手了,江越俯下身,帮人将外套脱掉,拉过被子盖住。

转身要走,发现他两条腿还在外面,鞋也没脱。

犹豫了几秒,他又躬下身,帮人将皮鞋脱掉放在地上,皮带解开,西裤拽下来放在床尾凳上。

江承睡了一下午。

浑浑沌沌地,脑海里闪过好些纷杂的画面。

一会儿在大学,一会儿在初中,最后,画面定格在高一一班的教室后排。

他从小个子高,排座位永远在倒数第一排或第二排。高一最后那一个月,他们调换座位后,他坐在二组倒数第一排里侧的位置。

附中每班每周更换一次板报,周一例行检查。

他们班后面的黑板报,一直由苏宜宁和另外一个写字很工整的男生负责。

两人分工也很明确,讨论好内容,苏宜宁先用粉笔勾出作画区域,男生填写文字,最后苏宜宁画画。

她个子不够高,画画需要踩凳子,那次也一样。两节晚自习课间,她踩着凳子,继续画没完成的画。

三组后面两个男生为了给她腾出空间,拎着凳子去和其他人挤着坐。他没离开位子,照旧低头刷题。

不一会儿,耳边响起张瑞和其他不知谁打闹的声音。

变故发生的那一瞬,他只听“啊”一声轻呼,身体比思维早一步反应,侧身展臂,将从凳子上跌落的苏宜宁接了个正着。

彼时刚入六月,学生们都穿薄薄的夏季校服。女生是浅灰色polo领短袖配藏蓝色裙裤和白色中筒袜,男生是短袖配藏蓝色长裤。

苏宜宁落到他怀里,长发拂过他脸颊,他鼻端尽是她身上淡而清幽的玫瑰牛奶味香气,不由低头,又发现自己一只手,正好穿过她腋下,揽在她身前。

指尖过分柔软的触感让他思绪卡顿,苏宜宁一副快哭了的样子,飞快起身,从他怀里出去。

当年的他回过神,定定地看了一眼因惹事而手足无措的张瑞,尔后便扶好凳子,无事发生一样,重新坐下刷题。

可这一下午,睡梦中那个人却好像魔怔一般,在苏宜宁要起身时,扣在她身前的手掌没松开,起身欺向前去,将她压趴在课桌上。

飞醋 江承发了四个字问她:“我没有吗……

那清幽的牛奶

CR

玫瑰味, 好像是从她裙底传出的。

他用另一只手去寻,浑身血液横冲直撞,整个人压在她背上, 脸颊摩挲在她颈侧,想缓解身体里的燥意。

她后颈有一颗痣, 浅褐色,针尖一样大小, 他起初没看清楚, 指腹搓了搓, 可将她皮肤都搓红了, 那颗痣还在。他才意识到那原是一颗痣, 莫名觉得可爱,凑过去咬住。

桌子在两人身下剧烈晃荡……

苏宜宁哭出声。

探手摸到她满脸眼泪,他猛地一下, 睁开了眼。

房间内光线昏暗, 江承躺在床上, 足足好几秒,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身上冷汗涔涔。

思绪凝滞了片刻, 他感受到身体里,余韵在慢慢平息。

“你是疯了吗?”

在床上躺了好半晌,低低自语一声, 他将右手抬起,手腕搭在额下, 半遮住眼帘。

这之后,他发现自己没换衣服,仍穿着出门时那一件白衬衫。

江承从床上弹了起来。

薄被让汗水打湿了一片,床单也是。皮鞋在床边地毯上, 大衣、西装外套以及长裤,被不知是谁,丢在床尾凳上。

攥了攥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