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不明白。

她只需要明白，江芙雪可以轻松解决自己拼了命也解决不了的麻烦。

裴杼需要的，从来都是像江芙雪这样的人。

于是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件事，永远别让裴杼知道。”

这几天，虞苒一边养伤，一边把这座城市重新走了一遍。

那家他们第一次吃火锅的小店已经倒闭了，换成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学校后门的那条小巷翻新了，再也找不到当年他们躲雨时挤在一起的那处屋檐；

就连河边的那棵老槐树也被砍了，那里现在建了一座观景台，晚上会亮起漂亮的霓虹灯。

虞苒站在河边，看着对岸璀璨的灯火，突然意识到这座城市，虞苒从来就没有真正融入过。

而裴杼，却早已在这里落地生根，长成了虞苒只能仰望的样子。

手机突然震动，是裴杼打来的。

“在哪？”他的声音依旧清冷。

虞苒把定位发给他，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出现在了河边。

“怎么一个人来这儿？”他站在虞苒身边，目光落在远处的江面上。

“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虞苒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们刚来这座城市时的事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淡淡的：“别总是沉湎过去，人要向前看。”

虞苒怔了怔，转头看他：“你……一点也不怀念吗？”

“不怀念。”他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意，“甚至厌恶。”

虞苒的心猛地一颤，很想问他：你厌恶的，也包括和我相依为命的那几年吗？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说得对。”虞苒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们都要往前走。”

各奔各的前程。

第6章

准备离开时，他们碰见了江芙雪。

她穿着一件浅色连衣裙，笑着跑过来：“阿杼！好巧啊！”

“我和圈子里的一群朋友在这儿的夜色聚会呢！”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杼，“阿杼，上次你不是和他们聊得很投缘吗？一起去玩玩吧！”

虞苒站在一旁，看着向来不喜欢社交的裴杼，竟然点了点头：“好。”

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因为是她开口，所以他才会答应。

到了包厢，江芙雪的朋友们一看到裴杼就起哄：

“哟！我们芙雪这是把哪尊大佛请来了？”

“这不是华中最年轻的裴教授？一般人可请不到啊，芙雪面子真大！”

江芙雪红着脸推了他们一把：“别乱说！”

有人注意到虞苒，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位是？”

江芙雪扫了虞苒一眼，语气随意：“学校门口的洗发妹，也是阿杼的朋友。”

“洗发妹？”几个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裴教授怎么会认识这种朋友？太寒酸了吧……”

裴杼皱了皱眉，江芙雪连忙岔开话题：“好啦好啦，玩游戏了！”

虞苒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言不发。

很快，他们吵着要玩桌游，人数不够，江芙雪就拉着裴杼加入。

他居然没拒绝。

裴杼不擅长游戏，第一轮就输了。

“惩罚惩罚！”众人起哄，“我们要看手机！”

裴杼把手机递过去，他们点开微信，顿时发出一阵暧昧的嘘声。

江芙雪是唯一的置顶。

如今两人的聊天记录里，几乎每天都有对话，裴杼每条都回，甚至很多都是秒回。

“哇哦~”几个人挤眉弄眼，又点开了相册。

几千张实验数据照片里，只有寥寥几张人像，却全是江芙雪。

她低头看书的侧脸，她笑着举咖啡的样子，她在实验室睡着时的模样……

虞苒坐在角落，心口像是被钝刀一点点割开，疼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