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2)

谢晋原再看他这副贵不可言、游刃有余的相貌气派。

实在是不可置信。

陆观南燃起熏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先生可是后悔了?现在抽身,尚且来得及。”

谢晋原确实有这个想法。

若陆观南当真受制于宜国的那个祁王世子,有此牵绊,夺嫡之路必不会顺利。

然而转念一想,祁王世子凌纵都被流放了,约莫也活不了多久。况且,抛却祁王世子这个不定因素,陆观南的手段、心机都令他甘愿臣服,辅佐左右。

不过是感情罢了,等凌纵一死,陆观南或许会伤心一阵子。再有昭平帝为他赐婚,许配姣好温婉的女子,久而久之,料想陆观南也就会忘了旧事。

最终,谢晋原重重叹了口气,“只求殿下,切记小心行事。”

陆观南恭谨拱手道:“先生教诲,铭记于心。”

惯例商讨朝中事宜之后,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屋内只剩下陆观南一个人,他倚靠在花窗边,蓦然觉落寞萧索。

冰天雪地的流放途中,阿凌一定挨饿受冻了。

第131章 上元

凌当归打了个哈欠,拼命揉搓肩膀,双手拷着锁链,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手指算不得干净,起了几个红肿的冻疮,浑如破败凋零的残花。

凌当归咳嗽了几声,眼前一片晕眩,浑浑噩噩只见大片暗白,翻卷凛冽的雪花滚滚而来,昏暗异常。

“世子,喝些热水吧。”

一道低声似在哭泣的声音耳畔响起。

凌当归醒过神来,看过去,是闫庚。

冰天雪地,又眼下这般处境,无人在意他。故而闫庚摘下了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相貌,清秀俊朗,褪去些青涩,五官显现出几分锋利。

闫庚和祁王扶着凌当归坐在河畔石头边,红着眼圈又说了一句:“世子,您好像病了,脸很红,额头也很烫。”

凌当归双手无力地接过碗,全部喝光,吞咽时喉咙如吞刀般作痛,嘴里泛着浓重的苦涩,吐掉没滤干净的草药渣滓,凌当归按着眼角与眉心处,头疼欲裂,但凡动一下,都觉得翻江倒海。

“正好天也黑了,阿纵,待会早些歇息吧。”

凌当归随意一扫,忽觉祁王好似苍老了许多。他沉郁叹气,目光中有千言万语,愧疚、无奈亦或是坚定,最终没再说什么,去找了领将唐鸣,打了一番招呼。

流放队伍原地休息,官兵指使人铺帐篷。

喝了药,凌当归意识渐渐昏沉,很快便睡着了。

却睡得并不踏实,时冷时热,时而风声呼啸,时而内心激颤。少有的睡着的时间段里,他还做了梦,梦也极重,醒来时,他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珠,背后已湿了一大块。

凌当归对着萧瑟的黑色恍惚了许久。

雪已经停了。

而在梦里,雪大如席。他还梦见了陆观南,临走前,从巷子里口突然折回,奔跑向自己而来,以及最后那个清润至极的亲吻。

陆观南或许现在应该称呼为陆观南。

受发烧影响,凌当归的大脑还是不太清醒,翻来覆去地想到了好多过去的事情,越想便越是头疼。

凌当归甩了甩脑子。

帐篷外忽然卷风,凌厉冷酷。

凌当归皱了皱眉,重新躺下,佯装无知无觉。然而在帐篷被掀开时,抽出枕头下的青金石匕首,迅速起身,抵在来人的腰腹处。

起身突然,他还晃动了一下,所幸脚步站得稳。

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凌当归愈发谨慎:“你是谁?”

来人十分陌生,且长相大众,人群中毫不起眼。

“世子宽心,我身上并无利器。”

说罢,他将衣袖中的小瓷瓶拿出,递过去,说:“这里面的药,每次服用一颗,每日服用三次,能增益补气,养血安神。世子按时辰吃,久而久之,身子会慢慢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