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江翊的心跳一声声压抑。

让，当然让。

以后无论是珠宝绫罗，还是太子妃陆昭荧，他都会让给江寒声。

江翊深吸口气，将早已备好的休书递给父皇。

“江寒声喜欢太子妃陆昭荧，儿臣本心有不舍，但谨遵父皇教诲，愿将太子妃让给他，请父皇下旨。”

父皇眼底透着几缕欣慰，甚至看都没看他呈上的到底是何。

“日后你继位，也会有三妻四妾，这个太子妃让给阿声倒也显得你大度。”

他拿起龙玺，在摊开的宣纸上盖了章印

砰！

江翊双手接过，再次深深一跪拜，离开金銮殿。

大雪纷飞，他走了许久，才回东珠殿。

江翊拿出枕头底下的木盒打开，里面装的是他和陆昭荧的婚书。

【今有太子江翊与太子妃陆昭荧，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从前他每日都要摩挲一遍，重温过往。

可现在，江翊木然的拿了出来，再将休书放进去。

镶嵌金丝的婚书，被他没有犹豫地丢进了炭火炉。

火舌肆虐，好似也在毁去过往他和陆昭荧的情谊。

正烧着，殿门却被陆昭荧推开。

她看到这一幕，神色骤然一变。

“阿翊，你在烧什么？”

迎上她的视线，江翊挑了挑未烧尽的纸屑，埋入火红的炭火。

“天冷，烧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纸张取暖而已。”

陆昭荧松了一口气，大步走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手这么凉，明日我让人送些金丝炭来，可千万不能让你冻着。”

江翊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凡她低头一看，就能发现炭炉里烧的是什么。

可她没有。

也是，此刻太子妃一心只有江寒声，哪里有心思花在他身上？

江翊正要说话，陆昭荧却瞥见了桌上的木盒。

“这是什么？”

江翊将木盒拿起递给她。

“过几日除夕，送你的礼物……”

陆昭荧欣喜的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是折叠整齐的几张宣纸。

她一愣：“阿翊送我的礼物，是一封信？”

江翊微不可见点了点头：“你打开一看便知。”

闻言，陆昭荧却如获珍宝地将木盒盖了起来，眸中的欣喜和温柔几乎要溢出眼眶。

“我知道肯定不是一封普通的书信，待除夕夜我再开启。”

听着她情深意切的肺腑之言，江翊不再应声。

大周朝律法，被休的太子妃要流放宁古塔三年，再也做不了万人之上的皇后。

他忽然有些期待，除夕夜陆昭荧看到休书，会是什么反应？

父皇看到他亲手盖了玉玺章印的内容，又会是何表情？

第3章

这一夜，江翊没让陆昭荧留在床榻。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母后离开前留给他的教诲，自己也会贯彻到底。

翌日清早，陆昭荧说天气好，带他去逛京城。

江翊没有心思，直接拒绝了她。

“京城喧闹，我不想去。”

陆昭荧许是觉得他还没能从母后薨逝之痛走出来，便没有强求。

“那我带你去御花园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