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都胀痛,他身上出了一身粘腻腻的汗,身上又酸又疼的难受,坐着也不舒服,半躺着也别扭,不过是受了韩家的几日优待,他这过惯了糙日子的汉子今日竟然怎么也有些受不住了,靠在周棋的怀里,上下扭动,就是找不到个舒服的姿势。
村里夏日炎热,周棋喘着粗气按住了怀里的人:“哥哥,别扭了。”
周童好像还没在噩梦里醒过来,他伸手攥着周棋的衣领,把脸埋了进去:“难受,”他大腿也疼,肚子酸涩,整个人还在梦里前半段是他希望的样子,后半段就变成了他真实的新婚之夜的噩梦中情绪的后遗中缓不过来:“难受。”
“别打我,夫君,相公,别打我,别打我···”
周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周棋的脸色却沉的要滴出水来,周童还抱着他的脖子不要命的一个接着一个吻印在他的下巴上:“夫君,夫君,可遇,可遇。”
“可遇。”
他又在喊可遇。
周棋扭过他乱蹭的头,端过水碗哄人:“来,哥哥,喝一口。”甘甜清凉的井水碰到周童因为失水而有些干裂的唇,周童几乎是本能的就灌进去了一口,没等周棋哄,就自己咽下去了第二口,三口。
周棋摸了摸他已经有些长长的头发,顶在他的掌心有些发痒:“乖,都喝完。”
一碗水喝的不快也不慢,喝完了周童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推了推碗:“什么时候了?”
周棋把碗放到床头:“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我听说哥哥今天在家住一晚,一会正好和爹娘聊聊天。”
周童缓不过来,木木的点了点头,伸脚去探鞋,周棋给他套上鞋还扶了一把:“哥哥怎么睡的脚都软了,站都站不住。”
周童眨巴了两下眼:“嗯,睡的脚有点软了。”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饭,蔫嗒嗒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回答着爹娘的问题,因为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在饭桌上还挨了周父的几句骂,好在周棋在一旁打岔混了过去。
饭后坐了没一会儿,周童的下巴都要点在了胸口,他娘端了一晚黑乎乎粘稠的药过来:“我的儿,怎么这么累,喝了药去睡觉吧。”
那碗药,黑的,臭的,肮脏的,周童捧着它,一汪水一般,睁开眼看了一眼周母,那样心碎死寂的眼神,从一碗药中破水而出,却亮的吓人,周母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她傻了的儿子能露出这样一个眼神,可等她再看的时候,周童分明是低着头,软着手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药,这个姿势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
她在那站了好一会儿,久到周童把碗递给她,还轻轻喊了一声:“娘。”这个女人,一个男人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扯出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她伸出手五指僵硬,灯火烛光把手指剪影照在墙上,像是干枯的鸡爪子,她接过那个空了的药碗说:
“我的儿,好好去睡吧。”
周棋早就去铺床了,周父也摇着扇子倒在了椅子上,周童走出正屋,他站在已经显得宽阔的庭院里,没敢去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又看了一眼西厢房,那间屋子没点灯,黑沉沉的像是张开了大嘴随时准备吞噬人的怪物。
像这个荒诞不堪的世界一般。
周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敲了这扇门,是因为最近大家都对他太好了,还是太温和了?就连周棋都叫他哥哥了,这些都莫名给了他勇气,竟然让他鬼使神差的敲了另一间还点着灯的屋子。
可真当周棋的脸出现在周童的面前的时候,周童那口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一下就散了,他结结巴巴的问:“太,太黑了,我能和你睡吗?”
周棋看着他,有段时间没有说话。
周童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周棋十六岁那年,早上起来突然就说什么也不跟他一起睡了,直接把他赶出了屋子,从那之后还不准他热了打赤膊,也不许撩衣服擦汗,甚至不许他靠他太近,周童不明白为什么周棋开始讨厌他,就像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他从前学堂的朋友就莫名开始打他骂他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