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人也都被捂着嘴按在了门外,这整个韩家,倒像是她一个妾的天下。
她站在韩家族长,她心心念念的人的房间里,站着,唰的一声将扇子合在掌心,抬头挺胸收下巴,一步一摇,趾高气昂又吐着恶气吩咐:“送,韩家祠堂。”
“母亲我要,亲自教教他规矩。”
二十七
凄美地27
高庭深院,林深雾重,韩家是祖上老宅,占地十余亩,祖上百年传承全部浓缩在这小小的一间祠堂,藏在这大院深处,虎狼的腹部,被蜷缩起来护在心口。
相比于整个韩家的建筑,祠堂说起来是小小的一间,而当周童被人拖着从族长正屋拖到这里时,他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到了一只,丝绸的衣服,裤脚都被勾破露丝线,被人扔到祠堂门口请门时,他抬头就看到深黑的雨檐低低压了下来,像是一只匍匐的巨兽,等着张开嘴吞噬掉他。
周童打了个寒颤,被两个人又从高高的门槛拖了进去,跪在了垫子上。
周童刚跪下去就觉得不对,他抬着膝盖半弯起来,还没升到一半,就被左右两边的人提着胳膊,按着肩胛骨砰的一声又按了回去:“呜···”他没忍住,从嘴边呜咽出一声痛腔。
这名义上的三婶,穿着不及膝的旗袍,装模作样的对着排位上了三炷香,她当然知道周童为什么跪不下去,那个垫子可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挑了上好的黄豆,在水里泡了两个时辰,吸饱了水又过了梧桐油,在阳光下晒干,自然比一般豆子更硬,像是一捧小钢球。
周童就这么被人按着,直愣愣的跪在了那个被特意准备的垫子上。
“三婶,我,”他才刚张了嘴,就被三婶身边伺候的人给堵住了嘴,外面的人给这个娇艳的妾搬了椅子,她翘着腿坐在上面,白花花的大腿露出来,没人敢往上面瞥一眼,她一手扶鬓,又伸出右手看着自己才刚刚做好的指甲,左左右右看了两眼:“这颜色不行,听说从洋人那弄了什么指甲油,来,给我换个颜色。”
她丝毫没有搭理周童。
旁边十四五岁孩子模样的侍女,端着木盘,上面放了洁白的毛巾,红色的水晶瓶,一个捧着家伙事,一个捧着三婶的手,还有一个在正中间给她擦指甲,就在这慢慢悠悠,擦指甲染指甲的动作里,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
周童也在那折磨人的垫子上跪满了半个时辰,跪倒他腰腿发软,如果不是那两个按着他的人撑着他,此刻他都要趴在地上了,小垫子前光洁的地板上,全是一点一点圆形的斑痕,是水珠滴在上面又蒸发掉的痕迹。
周童咬着塞嘴布,昏昏沉沉的恨不得晕过去。按理说,他的身子不该这么弱的,跪了这么一会竟然比他连着下了三天地还要难受,可毕竟他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伤了元气,这几日非但没有养回来,回了趟娘家,还担惊受怕了两天,此刻只空留了一副健壮的身躯,实则里面全是絮囊。
三婶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新换的指甲,她挥挥食指,周童嘴里的布料就被拽了出来,湿哒哒洇了一块,就这么被扔到了地上,她头也没抬:“你嫁进来的时候还是处子吗?”
祠堂里,上面摆着数十个牌位,屋子里还有三个伺候的小姑娘,按着他的两个大汉,旁边站着两个拿着纸笔的老婆子,祠堂大门大开,明晃晃的朝着外面,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个人从那里过去。
这些都不是周童在意到的,他只是差异三婶怎么知道的?周童再不灵光的脑子,此刻蒙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愣了一下,连大口喘息的声音都没了,紧紧闭上了嘴。
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摸了摸自己已经修好的长甲,冷笑一声:“贴加官。”门口的人默默合上了门。
贴加官是什么?
周童没听过这个名字,却觉得应该不会有比跪垫子更痛苦的事情了。
直到旁边皱纹多的像是年轮镌刻的老婆婆拿着一张洁白的宣纸放在他的脸上的时候,周童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什么,就有一口细细的水雾就喷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