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人心下难安了起来。
陈警长犹犹豫豫的,倒是让里面的人不耐烦了起来:“陈祈安你都来我韩家宅邸里了,现在倒是连个内门都不敢进了,废物也不是这么个废物法的。”这人真是猖狂的没边了,可他在韩家内宅,敢这么说话的除了韩可遇大概就是那个留学在外的小少爷了:“倒是不知道小少爷回来了。”
睁眼说瞎话,韩可宁那场婚礼现在被掀的腥风血雨的,多少人笑他共妻没出息,陈警长倒是说不知道,蔑视的意思显而易见,傲的可以。韩可宁倒是噗嗤笑了一下,也懒得跟他废话:“那就请陈警长进来一下吧,有个电话找你的。”
电话?什么电话打到韩家找他,众目睽睽之下陈警长倒是不怕韩可宁有什么幺蛾子,他让手下在门外等着,自己大大方方的进去,只是没等几分钟,陈警长又飞快走了出来,因为太急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被管家扶了一把。他这时候出来倒是结巴了一下:“打,打扰了。”
小组队长听这话倒像是不查了,丈二摸不到头脑的问:“这就不查了?”陈警长扶了一下歪掉的帽檐,一巴掌呼到了他的头上:“查个屁!”他带着人呼啦啦的来,又带着人呼啦啦的走,头也是不敢回的。
谁能想到韩家这个吃喝玩乐在外留学的小少爷,一个电话能让军团找到法国领事馆的人问他是不是想在法国界限里挑起纷争?这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明晃晃的警告他后面的日本军方,谁敢担这个责任,没点眼色的小队长这时候上来不怕死的发问,给他两下都是轻的。
出了韩家大门,那口气才算匀过来,两脚踹在小队长身上:“个瘪犊子,没点眼力介。”小队长是他的亲信,拍了拍腿上的泥土凑上来:“说这次给韩家一个下马威,这啥也没成,回去交代不了任务,不过,”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警长,生怕说错话再挨一脚。
陈警长想了想,他连门都没进去,下马威不仅没给,连私藏诬陷的任务都没成,这回去可不是让局长指着鼻子骂的事,弄不好他头上这顶帽子都留不得了:“哆哆嗦嗦的放什么屁,有什么主意就说!”
小队长一见这架势对了,凑过来恶毒盘算:“韩家的那个长辈二叔前不久被赶出了族,我跟他唠了几次,听说他家那个娶进门的男人,忒,那么个玩意脏嘴,也被赶了出去,现在好像在城里青桦那条街住着,咱不如把他先抓了,弄个嫌疑犯的名义扣着,韩家来要人可不就被拿捏了。”
陈警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都给赶出去了,还有什么用,人家说不定巴不得他这个人没了。”小队长摇了摇头:“您不知道,这怪物被赶出去是因为,”他看了看四周,指了指肚子小声说:“这,有了,又没了!”
陈警也是个有家有娃有经验的人,一句脏话就飙了出来:“这他吗真是怪物。”小队长继续献策:“有没有用的先抓了再说,怎么明面上也是韩家的人,管用最好,不管用也先把今个的队伍应付过去。您说是吧。”
陈警囫囵了几下肚子,琢磨了几秒,一巴掌呼在了对方背上下了决断:“走!”
青桦离这不远,四五条街的距离,开车的跑腿的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周棋租住的小巷子口,这群土匪浩浩荡荡的挤进来的时候,周童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他半醒不睡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周棋正在拿勺子给他喂水,一点一点润了唇又湿了舌。
那群蛮不讲理的人踹门进的时候,周棋站在床前,周童在恍惚的晕眩中看到他与对方带头的人嘴唇张张合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可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紧张的像是要开战。周童努力想抬起手去够周棋,别,别吵,弟弟,别骂弟弟。
可接下来他在五光十色的玻璃镜中看到,周棋拿出一张纸,还没完全展开就被对方黑色的人影拿在手中,周棋要去抢却被跟随的人直接按在了地上,他干干净净的学生袍被按在了地上,白色的衣摆沾上了肮脏的泥,一直矜贵高洁的人被人砸在了地上,扬起了细白的灰。周童仿佛能看到那些细小的灰尘在光中打着旋落在周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