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3)

里面四面楚歌,你出个门看看,谁有两只枪不能立刻揭竿起义,对外宣称是军统!”

韩可宁真的拼着气死韩可遇的念头去做的:“是,兄长说的对,现在国内势力分散,不聚齐,可每个人也是在自己的信仰下努力寻求救国之路,我们都不知道谁的路是对的,可不能因为可能错,我们就不去试错了,去做就有对的可能,不做才是真的失败。”

“哥,”他没喊兄长,他喊了韩可遇哥哥:“哥,我从小比不上你,事事不如你,我没你优秀,也没你有能力,可我从来没嫉妒过,我只觉得我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哥哥很厉害,现如今,我也觉得你厉害。”

“可是哥,没人知道什么路才是出路,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万一他就是那条路了那?哥,我想自己选一次。你选了共党,我选了国统,我们在救国根本上是殊归同途的。”

“从前我听你的,选了娶周童,他过得不开心。后来我听你的,放周童回去,他到现在也没回来。你总有千千万万个理由能说服我,我也相信你的判断,可是哥,我想自己选一次,我想自己选择自己的信仰。”

韩可宁看着韩可遇的目光,一如当年出国留学,远渡重洋时看着他那般充满希望,不落尘埃,好像未来新中国的光都在他眼里一样,韩可遇突然想到,那些为了这片土地流血的人,是不是也和韩可宁一样的目光。

可是,韩可宁选错了啊。

“那若这是条死路那?”

“革命焉有不流血之道理,不流血的叫变革,是改良。成,我便用身躯为国之未来搭桥铺路。败,我就用鲜血告诫后人不要重蹈覆辙。成败,皆如我所愿。”

韩可遇不死心:“你不要周童了?”

韩可宁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韩可遇,他第一次坦白了自己的心:“我想要周童,是我们韩家推他到了这个地步,我该对他道歉。”我想对他道歉,想让他原谅我,想告诉他,之前那些话都做不得真,我们现在才成亲一个月,我对他算不上愛却也有好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之前的事,八抬大轿把他从正门娶回来,不做共妻,只当他一个人正正经经的夫人。我愿意搬出去和他开一间小院,我愿意,在以后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去练习爱他。

只要他能回来。

韩可宁说出口的却是:“你把他算计走了,又想要把他算计回来吗?哥,周童也是人,他也会累啊。”

韩可遇从来不去解释什么,也没什么人值得他的一个解释,他只看重结果,过程从不重要,可今天他的情绪莫名压抑不住,烦躁的安神香都没有用,被人喊出来的时候,他房间的烟雾浓重的见不到人,他从黑暗的雾房中出来的时候,气流对冲,长发飞舞,脸色阴沉的像阎王。

他一向安稳的心,今日不知是谁握住了它,七上八下的拉扯着它,不肯给他一个安稳。在这种情绪下,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也是人。”

那些已经很多很多年他没说过,也没人听到的话:我四岁开始教习要成为韩家的掌权人,耳提面命韩家上百口人的性命荣光皆在我身,我不止要保住现如今的繁华,我还该作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在此台阶上更进一步,要披荆斩棘,要开疆扩土,要成为韩氏家谱上最荣耀的族长。

他从四岁就要听的话,听到了现在,老爷子留下的乳母不逝,他就要听到她老死为止。可是,我也是人啊。

韩可遇生生把这句话咽下,他头昏脑胀的脑海里不适宜的自主调出那夜,有个人劈着腿歪头看他,身上下面全是他弄出来的伤口,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又毫不迟疑的问:“你还生气吗?”

有个人,在他成为族长最荣耀的一晚于深夜贴了贴他的唇,安慰他早已逝去的感情。可那个人,现在好像亲手被他送了出去。

在那么几秒中内,韩长朔从心底质疑了他几乎为之付出一生的韩家。

随后他坐在椅子上撑着韩家族长的皮囊,倔强的问韩可宁也像是在问另一个人:“你想周童回来吗?”只要你想,他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