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一则电报:“你说过帮我找到他。”没有前缀,没有落款,韩可遇却明白了这封信的意思,他让人报了发电地址,是合阳。
韩可遇正与顾声均等着今晚外运那批货的消息,只要船出了港,入了海,他们盘算了将近五个月的大事才算真的成功,可这时候韩可宁却偏偏给他整了这一出,这个狗东西竟然去了合阳,他气得肺都要炸了还要先压着火让管家把出去追周童的人换成了中俄边境线那条路。南静波的逃跑路线根本瞒不了多久,他要在对方被日本人抓住之前,带回周童。
顾声均扫了一眼电报也明白了韩可宁的意思,那句找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泄露南静波的行踪,重点在于发电地址,若是知道节点在合阳,电报上直接写合阳就好,偏偏韩可宁来了这么一句,这说明他人如今已经到了合阳,变着法的正向韩可遇报平安。
顾声均倒了杯水,他早早让林涧玉回去睡觉,他和韩可遇坐着等消息:“人都到了,你着急也没用,他也算是个有心的,还给你报个平安。”呵,哪像林涧玉,出门从来不说要去哪里。
不提还好,这一提韩可遇再多的沉稳也稳不住了:“报平安?我看他哪里是报平安,他是让我早早去收尸!合阳那是什么好地方?日本人突发压境,从西北侧逼近,一旦真的打起来,那里根本守不住,军统那利己主义,此刻守在那里无非是做做样子,等着且战且退那,若真是要守,会让韩可宁那个一次都没上过战场的蠢货去?南静波也是个蠢货,逃命还要往死路去!”
韩可遇这品性第一次骂人,可见被气得不轻,坐下还补了一句:“这两个蠢货!”别人家事,顾声均不好插手,他就坐在大堂等着让他心焦的消息。
韩可遇坐下也坐不稳,他的心跳乱的惊人,他锁住韩可宁就是怕这条傻狗傻乎乎的送上门给人当枪使,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家国大义,殊不知是别人用他的义来全自己的利,他甚至乱的指尖都有些发抖,他正准备拿起茶盅喝口茶压一压心口,盖在茶杯上的茶盖,由日本人送来赔罪的上等青花瓷,没人碰,咔嚓一声在韩可遇眼前断成了两瓣。
茶水的热气蒸腾了韩可遇的眼,那瞬间他眼前发白,什么也看不清。顾声均以为韩可遇骂完就算了,合上眼正闭目养神中,却没想到他刚刚坐下没几分钟,韩可遇就站了起来:“去买机票,最快的机票,我要去合阳。”
这韩家兄弟真是一个两个的让人头疼,林涧玉看重的就是韩可遇的稳重,才同意合作共运货物,怎么这接触了下来,他光看见这韩家两兄弟发疯了:“这货今晚可是紧要关头,你可不能走开,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在这守过今晚。”
韩可遇冷冷的眼扫过来,他身上的气势与沾过血的顾声均一样危险:“守在这,是货就不会出问题,还是出了问题就能解决日本人?”顾声均被噎了一下,他们在这等着确实什么局面也改变不了,但也能得到第一手信息迅速做出反应,如今被他说来倒像是做了无用功。
可三番两次被人挑衅,顾声均眼眯了起来,他摸了摸腰侧:“你一贯稳重,今夜怎么如此不耐。”
韩可遇外出的脚步被拦,他扭头高声:“那他妈是我弟弟!”
他韩可遇要货,帮共党运输,吃力不讨好没有眼前收益的事,他为什么这么上心,不就是为了能军统和共党两头沾边,在未来某个时候保住韩家,保住韩可宁。
甚至,可以牺牲韩家,只保韩可宁。
如今他那个傻逼弟弟要去送死,他怎能不急?
六十九
凄美地69
逃亡
南静波在成衡下了车,他背着周童,挽着腰侧那两条凸起嶙峋的腿,绕开人群问了路去码头,他没顾车背着人慢慢走,那条船要晚上才能开,他们没什么落脚的地方,不如就在路上耗耗时间,赌赌老天爷愿不愿意放过他。
周童要在南静波身上下来,南静波托了一把他:“没事,老实呆着吧,你一会要是遇上什么人吓晕了,我可一个人背不起来你。”话是这么说,可周童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