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去上学，病了？”

“关你鸟事。”他直接又蒙着被子躺下了。

“要不是答应了乔伯伯，谁稀得管你。”林知欲也来气了。

虽然她进来前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要心平气和。

“你！”乔肆野重新坐起来，咬牙切齿，“出去！”

林知欲把这几天老师发的试卷从书包掏出来拍在他书桌上。

“出去就出去！”

“以后你求着我来我都不来！”

赌气似的丢下两句话，林知欲转身就走。乔肆野一看她真的要走，立马急了，从床上蹦下来又把人拦住。

“让开！”

“这是我家，谁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不是你让我出去吗！”

“我让你出去，没让你走！”

“你讲不讲道理啊！”

“林知欲！”乔肆野吼住她。

她会不会精神分裂他不知道，但他是真的快疯了。

林知欲深深地吸了口气。

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的胸膛因为加重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绝食这种事，除了让真正担心你的人难受外，什么作用都没有。而且我也不吃这套。”

“那你吃哪套？”

“乔肆野，懂点事吧。”林知欲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未来有那么多可能，你为什么只有一根筋呢。”

乔肆野怔住。

眼底的执拗却不肯散去。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

“我没有这个能力。”

“乔肆野，我得离开这儿，离开所有会让我情绪变得不稳定的因素。”

“包括我？”

“对，包括你。”

她说得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

乔肆野别过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脏被巨大的失落感裹挟着往下坠。

“我知道了。”他转身又钻回了床上，变成被子里蠕动的黑影。

“我明天会去学校的。”

0020 （二十）去而复归

高三真是条神奇的分水岭，能让人飞速成长。

就连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都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了。

比如乔肆野。

以前的他目中无人，不学无术。晚上通宵打游戏，白天就在教室补觉。谁要是不小心打扰到他，桌子都能掀了。

现在竟然老老实实听起课来，时不时还找林知欲解疑答难，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看着突然懂事的儿子，乔远江很欣慰。

这天生万物，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一年时间眨眼过去，林知欲心里越来越松快。高考结束那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了。

“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吗？”乔肆野问她。

“嗯。”她点头，“想去南方，听说那边冬天也是花红柳绿，很漂亮。”

“你呢？”

乔肆野笑了笑，没说话。

天台的风依旧很大，两人并肩而立，看着乌泱泱的学生从教学楼跑着跳着，或垂头丧气地出来，汇聚到大门口，像流动的河，再慢慢分叉、散开。

“你以后，真的不回来了。”

“清明节还是要回来扫墓的。”林知欲将北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不用记挂我，我觉得我应该能照顾好自己。”

“我就是随便问问。”乔肆野嘴硬心软，“等上了大学，交个女朋友，谁还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