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笑了,孤赐宴百官,百官携眷属随同这合情合理,王兄如今的身份是内相夫人,即便没有孤的恩典,陆鹤庭要带他入宫谁也拦不住,孤给他传宴帖,也是两相顾全。”

“好一个两相顾全,一个罪臣,一个佞臣,王上还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太后动了气,却无法过多反驳也不好当场发作,最后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忍下不满笑意勉强道:

“此事便罢了,往后王上想做什么决定还请三思,若拿不定主意就跟哀家商量,切勿感情用事节外生枝,哀家也是为了您好,不希望您被满朝文武诟病。”

宣正王点头:

“孤谨遵母后教诲,只是孤如今已经不似三年前那般懵懂无知什么都要母后操劳了,还请母后多给孤一点信任,毕竟孤做为一国之君,若总是依赖母后毫无长进才会让天下人诟病呢。”

“……”

乔太后定定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来。

宣正王却给她倒酒,然后端起酒杯恭敬道:

“今日母后寿辰,就先别理会那些劳神之事了,孤再敬母后一杯。”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乔太后也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不满端起酒杯:

“王上已经能独当一面,哀家自然放心。”

“……”

敬酒过后,母子俩心照不宣不再提让彼此不痛快的事情。

只是乔太后心中郁结,将宣正王今日反常的言行举止归咎到慕云修身上,看向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怨怼。

被软禁在国寺三年的人看上去变化不小,风姿卓绝,但整个人的气质内敛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只是好像也没有被陆鹤庭彻底驯服,她观察了许久,发现同席的两人基本没有任何交流互动。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感情不和似的。

乔太后不明白,陆鹤庭没有将人彻底驯服就让慕云修入宫面圣,难道不怕他联合王上对付自己吗?

慕云修可是很忠于王室的。

假如陆鹤庭被自己倾尽全力救下的人反咬一口,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

慕云修虽然目光流连在跳舞的美人身上,可心思却都分在注意周围的情况上。

察觉到一股不善的意念,转过头去就对上太后娘娘审视的目光。

模糊的原文信息结合原主记忆,人物情报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乔太后并不是先王的元后,而是继后。

先王的元后姜氏,是南枢国战功显赫的将门嫡女。

可惜三十年前南枢归顺燕归帝国后,将门被帝国打压没落,姜王后退居深宫最后郁郁病终,并未留下任何子嗣。

姜王后薨逝,可谓是满门忠烈的姜氏一族解甲归田,彻底退出了南枢朝堂。

先王愧对姜王后,致使后位空置多年才封了继后……

继后育有两位公主和两位王子,公主年长些早已远嫁,两位王子一个是慕庭轩,一个是慕思宸。

在慕庭轩和慕思宸之前,还有不少其他嫔妃所出的子嗣,然除了战死沙场的几个,其余都因犯事被继后用各种方法打发离开了王城……

各种方法包括发配边疆和流放苦寒之地永不得回京,等同于没了。

跟那些大女主的宫斗剧一样,乔太后是上一代的宫斗赢家。

“……”

慕云修将所有相关信息在脑海里过一遍依旧镇定自若,乔太后内心怒火中烧仍然面带微笑,明明不动声色却隔空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森森冷意。

宣正王将一切看在眼里并不在意,王族与外戚不合很正常,他作为一国之主,只要对南枢黎民社稷问心无愧就好。

……

酒过三巡宴席过半,宣正王送太后起身离场,携女眷参宴的人们也开始散了。

没多久乔子安也被太后身边的近侍叫走了,临走前多看了慕云修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