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的国师府静得有点吓人,沧澜推门而入,正在喝药的完颜风直接将手里的药碗扔了过来。

一声脆响,药碗准确砸中他的面罩后落地应声而碎,碗里的药汁四下飞溅。

沧澜没有退缩,将门从里面反锁落下门闩就站在原地等他继续发难。

完颜风此时身着寝衣端坐在椅子上,一头白发有些凌乱的披着,衣领半敞,凸起的锁骨让他看着更显病弱削瘦。

眉宇间泛起戾气,脸颊因为动怒而染了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如同一头暴怒的困兽瞪着闯入的人: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药不喝完你又得遭罪。”

沧澜早就习惯他的喜怒无常,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并不理会他的恶言相向,片刻擦了擦身上的药渍走过来。

“放肆!”

完颜风气急,站起身抬手指着他咬牙切齿的吼:

“我让你滚出去!”

“……”

沧澜停下脚步,背对着屋里的光亮垂眸跟他对视。

完颜风仰起头,磨牙挤出刻薄的字眼: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出去!别让我总是重复同样的话!”

“那你什么时候才想见我?”

沧澜反问,声音变得隐忍低沉:

“还是说只让燕非传话要我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连解释都不屑于给我一个。”

完颜风冷哼一下:

“既然知道了你就不该进来。”

他的脸盘不大,五官立体,仰着头显得下颔线分明流畅,衬了一副俊美清冷又薄情的面相。

沧澜很早就知道完颜风不是长情的类型,至少绝对不适合他这样的人。

可当这人朝他招手的时候,他明知对方是在利用自己,却还是毫不犹豫就跪下了,这一跪就没有起来过……

十几年的纠缠不清,他小心翼翼的维护这种扭曲不对等的关系,以补偿和赎罪的态度纵容着完颜风的随心所欲。

“即便是狗,打骂后也需要骨头安抚,你既想我听话,总该给些甜头才好。”

沧澜语速缓慢,即便到了现在,他也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完颜风拧起来的时候软硬不吃,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

完颜风双眼微眯看他:

“哼!你倒是敢开口!”

沧澜趁他语气缓和之际,走上前来欺身靠近抓住他苍白的手一字一顿道:

“以前不敢,以后不会,也就仅此一次而已,你就宽容一点如何?”

“滚!”

完颜风先是一怔,接着扬起另一只手就要甩过去,却被沧澜一把抓住手腕,入手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喜欢乱折腾的人又瘦了。

“放手!”

完颜风有些恼羞成怒,气息不稳的咳了两声,肺部撕扯的不适感让他难受的皱起眉头。

“不放。”

沧澜语气平静,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拽入怀里扣住,看吧,只要他不做退让,在力气上完颜风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发什么疯!给我松手!”

完颜风用力挣扎,拉扯间被沧澜抵在桌前压住,敌不过只好放弃,冷静下来跟他对峙:

“你想怎么样?”

沧澜的目光定在他脸上质问:

“为什么要跟燕非说我是陆鹤庭的人?”

“……”

完颜风本是打算明天再跟他说这些的,但眼下不说也不行了,便从容答道:

“十年前,是他让我放过你的,还让我给你解毒续命,如果不是他你早就死了,所以,在我眼里,你就是他的人。”

“呵……”

沧澜突然冷冷的笑一下,陆鹤庭确实给他求过情不假,可即便如此这样的理由也未免过于牵强,随即戳穿他:

“你不想要我了,却又不希望我有机会落入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