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容二次提及,风险太大了,他不会去赌,果然,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守住秘密。

离宫前往常宿王城内的一处别院,马车上,驰风已经等候多时:

“主子。”

“说。”

陆鹤庭得到放松,靠坐着,用手撑在脸侧半阖起眼,处理杨寅这件事不容许丝毫差错,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这一天一夜下来,他的心绪绷得太紧了感觉格外的累,要是某人在身边就好了。

“是有关燕非的事情,属下查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信息,想着还是及时告诉您比较妥当。”

驰风说着将几张书信递给他:

“这是从人贩子以及一些商队处查到的契约字据,燕非被反复辗转卖到国师府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哦?”

陆鹤庭将字据收入袖袋并没有马上查看,撩起眼皮直视他:

“燕非不像那么聪明的人,毕竟还嫩些,我们可是查了不少时日呢。”

驰风道:

“主子英明,属下已经跟商队和人牙子求证,是国师大人一手策划的,为此还让人去了燕非最初居住地查问了一番。”

陆鹤庭食指在太阳穴上轻点着语气有些冷:

“结果?”

驰风轻呼一口气回答:

“国师大人跟燕非乃是叔侄关系,当年因为疫病,国师大人可谓是家破人亡,除了他被老国师带走之外,就只有当时碰巧回娘家的嫂子在隔壁镇上逃过一劫,燕非是个遗腹子。”

“这些年,燕非的母亲和国师大人一直在相互打探对方的消息,联系上之后暗中有书信往来,三年前,燕非母亲去世,他守孝之后安顿好便奔着国师大人来了。”

“……”

稍许,陆鹤庭轻叹一声: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主动与人亲近。”

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设想过很多种完颜风收留燕非的缘由,唯独没有想过亲眷相认这一层,毕竟这么多年了,年少时候又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记着这些事不容易的。

“可是主子一直对国师大人照顾有加,他瞒着别人也就算了,连您也瞒着,属实有点让人不快。”

驰风的语气带了些情绪,要知道,在短时间内查到这些信息是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的。

陆鹤庭却不在意:

“他素来敏感偏执,即便是对我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为了保护燕非如此周旋倒是无可厚非的,我身边白骨累累,能说得上几句知心话的活人不多,他算一个,就别计较了罢。”

“……”

驰风动容:

“是属下考虑不周。”

陆鹤庭接着嘱咐:

“就由着他吧,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对第三人说,尤其是沧澜,落羽既选择了燕非,必定是对将来有了新的计划,多年的交情,我是尊重的。”

驰风低下头去:

“属下明白。”

“……”

陆鹤庭沉默片刻,不知道想了什么又轻叹一口气,接着开始有意无意的摆弄指上的饰物,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主仆多年,驰风也熟悉了他的习惯,见状便问:

“主子可是有其他事情吩咐?”

“……”

陆鹤庭沉吟片刻才问:

“先前我交代你查那些跟乔子安交好,又深夜乔装成太监造访贤德宫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驰风有些意外他突然问这个,想了想如实回答:

“都查清楚了,也记录了相关信息,总共有数十人,皆是年轻气盛的贵门子弟或御林护卫。”

陆鹤庭讽刺一笑:

“王上后宫一片荒芜,年轻的宫女清秀的太监都不多几个,太后寝殿却风生水起夜夜笙歌,天下风花雪月事,还有比南枢王室更荒唐的吗?”

“……”

驰风不敢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