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枢受制于帝国不假,但帝君明智,并未废黜南枢君主权力彻底把控内政,除了每年上贡之外也没有过度压迫南枢臣民,还让边关免遭外邦滋扰,灾荒之年也会伸以援手。

换个角度想,这难道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么?

说他懦弱也好,智庸也罢,在他眼里,斗争若不是为了和平就没必要,当权者若不将黎民利益放于眼前就不配立于高台之上。

退一万步讲,即便要反抗帝国眼下也不是好的时机。

帝国正值盛世,君明臣忠受百姓拥戴,光是一个陆鹤庭就让他们焦头烂额了,更何况其他呢。

“……”

这一番算是宣正王的肺腑之言,乔太后内心动容,却是因为愤怒:

她本以为宣正王最终都会妥协跟她统一战线对付陆鹤庭,没想到这人却因为那个被阉狗驯服的罪臣之子影响而选择跟她反目。

南枢曾经跟帝国平起平坐,如今却要低人一等,说到私心作祟,难道甘于庸碌不是懦夫的私心吗?

母子多年,宣正王看乔太后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反效果,权欲迷人眼,多说无益,便不再浪费口舌,收了话题道:

“充盈后宫之事,待孤与王后完婚再从长计议,她身为后宫之主自会给孤安排妥当,此事就不牢母后费心了。”

故意将后宫之主咬得很重,说罢对外面喊话:

“来人,送太后娘娘回寝宫。”

“……”

韩禁进来等了好一会,乔太后才起身:

“哀家乏了,王上忙吧。”

“……”

门口关上,宣正王长吁一口气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抬手轻柔额角,多年来的第一次,他跟太后的针锋相对占了上风,可心里却并不好受。

他不想这样,但身不由己。

……

朝堂之上风云将变,宫外同样暗流涌动。

首先是陆府,陆鹤庭不在又带了亲卫营出行,难免会遭有心人前来试探。

不过有驰风坐镇,宵小之徒有来无回几次之后就消停了。

其次是国师府,陆鹤庭临行前已经让沧澜看顾。

毕竟完颜风摆了梁辙一道,也等同于公然跟太后一党划开了界限,所有的暧昧假象虚与委蛇都不再,国师大人的安危自当是重中之重。

至于其他,王上将要大婚,王城内外戒备森严,陆鹤庭也都暗中派了人保护亲君的朝臣。

特别是那些个在朝堂之上弹劾外戚最狠的。

这其中就少不了正直的大理寺少卿纪南枝。

因为有月影和钟灵在,陆鹤庭便没有给纪府安排其他人。

月影多数时候都待在纪府后院,只有晚上偶尔出去,钟灵负责收集各方消息做传达。

本来以月影的能力要保护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可却因为侍妾的身份困于后院被掣肘颇多。

主要是纪南枝根本不敢接近他,也不让他接近,自打把他接入门后,他们只见过三次。

而且,高风亮节的纪大人来看他,都是挑了阳光明媚的正午,还要在四处通透的水榭中,身边有超过两个以上的下人看着。

其余的,要么差人传话跟他沟通,要么就隔着门口跟他说话。

尤其是晚上,他一旦要去开门,纪南枝就连滚带爬的跑了,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第无数次纪南枝被要去开门的钟灵吓跑之后,月影一边整理胸口的布团子一边看着镜子问:

“我很吓人吗?”

为了以防万一需要在纪南枝面前突然出现,他现在多数时候都是女装状态。

钟灵端着纪南枝放在门口的八方食盒进来,边打开边摇头:

“大人乔装完美昳丽无双,十杆子都跟吓人打不到边上,我看是纪大人担心自己把持不住所以不敢靠近您。”

说罢小声惊讶:

“是您在遇欢楼常吃的尚品轩糕点,纪大人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