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庭一直觉得,宣正王慕思宸若是年长个几岁,继位时无需受制于太后,必定能成为一代圣主:
睿智、稳重、不急不躁,看似懦弱,实际是理智冷静为了大局勇于隐忍,最主要的是心系黎民,胸怀社稷大义,在国事面前从不跟臣子有情绪计较。
明君该有的特质慕思宸都有,可惜了生不逢时,甚至连能用的人都少得可怜。
“臣参见王上。”
陆鹤庭躬身行礼,书案内的人抬眼看过来,放下卷宗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起身,之后又掩饰的对他抬手示意:
“陆卿免礼,坐。”
“谢王上。”
相比显得有点拘谨的君主,陆鹤庭身为人臣却从容许多,跨步在书案侧边的一张椅子坐下直接问:
“不知王上此番宣臣入宫有何吩咐?”
宣正王抬眼看他,斟酌道:
“原本你正值大婚假日在家陪夫人,孤是不该招你入宫的,但此事太后和瑞平侯今日一再的与孤提起,孤只好将你找来问个明白。”
说着脑海里又突兀的想,也不知道他那受了屈辱的堂兄昨夜可有受苦?
陆鹤庭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疼惜人的类型,更何况两人过节颇多。
他很想问慕云修的情况,却又害怕自己的关心让王兄陷入不利,往后为了王兄,得对陆鹤庭更加宽容才行,反正他就是个龙椅上的傀儡……
陆鹤庭不在意他语气中的为难,露出微笑:
“王上言重了,随时为王上分忧解难是臣的本分,王上无需为难,有何不解但问便是,臣必定如实相告。”
“嗯,孤知道陆卿素来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宣正王点头,刚想委婉的问些什么,守在外殿的近侍来报说太后驾到,到嘴的话就此打住,小心观察陆鹤庭的反应,见后者一派的云淡风轻后才又说:
“为了避免个中误会不得解,母后也担心此事引起你跟瑞平侯的矛盾,当面澄清是好的。”
陆鹤庭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还是笑着表示理解:
“王上圣明。”
说话间,衣饰华丽仪态端方的太后就进来了。
乔太后是先王继后,虽然年逾四十,但因为天生姿容昳丽,平日里也保养得当,气质冷艳顾盼生姿,看上去便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陆鹤庭起身给太后请安行礼后便各自坐下。
作为中间人的宣正王,在简单的说了方才跟陆鹤庭讲过的缘由后,当着太后的面问出来:
“陆卿,孤听说,昨夜瑞平侯给你送礼,你却伤了他的人,可有此事?”
陆鹤庭毫不犹豫的点头:
“有。”
有点意外他的坦荡,乔太后冷哼一声接过话:
“好歹也是大喜之日,陆大人也不忌讳一下,这可是大不吉,尤其伤的还是侯爷好心派给你送礼之人。”
陆鹤庭从容不迫,微笑道:
“谢太后关心,只是臣都在诸事不宜的破日成亲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呢?至于伤了送礼之人,自是事出有因的。”
“事出有因就好,那你倒是说说缘由吧!”
乔太后脸色微沉,语气也冷硬不少,那两人是他指给乔子安的,这一两年跟乔子安在宫外招摇帮她探得不少有用的情报信息。
这次也一样,有探子说前些日子陆鹤庭抓了不少细作和身份不明的人暗自关押却不上报朝廷,她没有凭证便只能让人假借送礼探一探陆鹤庭府邸情况,没想这阉人如此的心狠手辣。
见乔太后如此说,宣正王适时的把话头接过去:
“想必这其中有误会。”
陆鹤庭目光掠过乔太后,接着表情坦荡的看着宣正王回答:
“侯爷给下官送礼,下官自当是感激的……只是那两厮无礼冲撞了下官,下官便对他们小惩大诫了一番。”
宣正王了然:
“原是那两厮冲撞了你,这便是失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