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辙不断咳血,断续着声音问:

“那你想怎么样?把我绑去他面前邀功?”

完颜风摇摇头:

“我只是在给自己报一箭之仇,顺便卖给他一个人情而已。”

母蛊可以感应到子蛊的动向,尤其在宿主受伤后,子蛊会跟着衰弱,如此母蛊便会躁动,所以他才找寻过来。

他不爱管闲事,报仇之后把人抓住交给陆鹤庭,那人怎么处理与他无关。

他是陆鹤庭留的不时之需后手,能用上就用,用不上陆千岁也还有其他手段。

完颜风又开始摇晃黑铃铛,蛊虫噬心,梁辙生生给痛得眼前发黑,失去意识前内心只剩不甘。

一行人离开破庙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白,所有的动荡和血腥都随黑暗隐去。

寒雾迷蒙,北定大道禁卫寓所门庭打开,月影领着一众禁卫鱼贯而出,随后三三两两的禁卫策马奔向各处。

宫里留守持事的韩禁也比往常更早的打发着宫人忙碌起来,一切都显得平静又违和。

等到辰时过后,瑞平侯府等乔太后的族亲和六部主官的女眷们,也在手持王上谕旨的禁卫接送下,陆续从各偏门入宫,聚集在四海殿中。

谕旨所提,王上王后离宫秋狝,传乔氏亲族和受太后倚重的朝臣命妇入宫给太后娘娘作陪两日,赐秋华宴。

这是常有的事,先王在位时出行,也都会特许朝臣和外戚眷属入宫给留守的宫妃作陪。

只不过以往人没有这么多,且也不是人人都有此殊荣的。

所以,当各自以为获得殊待的贵妇们在四海殿齐聚一堂的时候,惊讶之余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但无人敢多说,随着宫人端着精致的茶点进入四海殿,众人便只安分享用等待太后的到来。

然而,此时的贤德宫却跟往日不同了。

“太后娘娘不好了,禁卫召了许多朝臣内眷入宫拘在四海殿内……”

“贤德宫被禁卫包围,外殿伺候的人都叫扣起来了。”

“……”

太监尖细的嗓音有些突兀的在贤德宫外庭响起,犹如石落静湖激起涟漪,顿时就让安静的太后寝宫多了几分吵杂。

洒扫的宫女太监闻声窃窃私语,朝门口紧闭的内殿看了眼,便结伴一同踩着碎步往外去探个究竟。

可去了之后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内宫很快便又陷入诡异的寂静中,越发显得清晨的寒意袭人。

只剩在内殿中伺候乔太后用早膳的宫女,和方才传话的太监磕磕绊绊将贤德宫外的情况传达。

看着传话小太监战战兢兢四肢颤抖,乔太后也失了食欲,走出外殿厉声呵斥:

“不堪大用的废物,话都说不利索,那舌子不要也罢。”

“太后娘娘饶命……”

小太监趴伏跪下,在寒凉的清晨冷汗淋漓。

“哀家知道了,退下吧。”

乔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正了正头上的凤钗转身朝外走去。

当看到门外的禁卫以及留守内宫的御前侍卫后,当即冷下脸来:

“谁让你们来这里造次的?”

虽然她也有想把朝臣内眷召入宫来的想法,毕竟新后上位有些人心思异动,确实需要稍作安抚笼络,但却不是现在。

她在等猎园成事的信儿。

可是如今,陆鹤庭和宣正王都不在,禁卫跟御林侍如此举措怎么看都可疑,倒让她心情忐忑。

手持陆字腰牌的一名禁卫躬身行礼: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安,请太后娘娘稍安勿躁,臣下只是奉命行事。”

乔太后冷哼:

“奉谁之命?让开,哀家要去四海殿。”

两名禁卫抬手阻拦:

“请太后娘娘暂时留在寝宫等候。”

乔太后见状,端方的仪态险些稳不住,气急败坏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