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从寺里求的护身符守在王府门外,可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却再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对他笑语相迎。
扔掉他递过去的东西,冷漠的抽出身旁护卫的长剑直指他的心口发誓,迟早有一天要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以谢南枢黎民天下。
素来维护他的人开始骂他和师父是搅乱南枢的佞臣,可笑至极,明明是南枢国政权者贪婪自乱,却将所有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
满腔欢喜被陌生的冷语怨怼击得灰飞烟灭,师父在病榻上语重心长的规劝,说他与慕云修殊途不可同归。
他点了头,心里却不认同,他们能不能同归,别人说了可不算。
所以,当身为药侍的完颜风告诉他,慕云修是被老国师下了傀儡蛊后,他就发誓:
他若跟慕云修不能殊途同归,那就同归于尽。
师父病逝,他上位后杀的第一个人是老国师,还让本不是嫡传弟子的完颜风顺利继承其衣钵。
他从不否认自己满手鲜血,但路是自己选的,也就没有必要祈求救赎,唯一的执念就是一个失了少时之约的人。
如今得偿所愿,便是死亦无憾了。
……
慕云修悠悠转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药房里灯火通明还飘着美酒佳肴的香味。
都说客随主便,然而完颜风为了迁就陆鹤庭,却大费周章的在药房里设宴,原因自是陆千岁不肯将慕云修交给其他人看守。
陆鹤庭一边跟完颜风闲聊对饮,一边分心注意床上人的动静。
因此慕云修苏醒的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了,在完颜风一言难尽的表情中端着早已备好的汤药走过去,对模糊睁开眼的人低声问:
“醒了?”
“唔……”
慕云修感觉自己快死了,浑身无力头痛欲裂,呼吸困难恶心反胃,还伴着强烈的晕眩,看人和东西都带着扭曲,只能重新闭上眼……
“来,先喝药。”
陆鹤庭又说,慕云修迷迷糊糊的没有回应,只想快点缓解这种要命的恶心感。
微凉的汤匙抵在嘴边,他明明想张嘴,却又本能的紧咬牙关不肯松口,身体反应跟大脑发出的指令背道而驰。
陆鹤庭知道他难受,耐心劝着:
“乖,喝药就好了。”
“……”
然而试了几次都不行,只能回头看向依旧在悠闲喝酒的完颜风,后者揶揄道:
“汤匙灌不下去就用嘴,这还用我教你?”
陆鹤庭却说:
“我知道,我是想让你出去一下。”
“你……”
完颜风差点被酒呛到,气结:
“你别太过分,爱亲不亲,我还稀罕看了?”
“我知道你不稀罕,但非礼勿视。”
陆鹤庭语气平静,表情却逐渐不耐烦。
“我算是欠着你的!”
最终还是完颜风败下阵来,气得放下杯子转身出去。
慕云修脑袋混沌不清,咬牙忍着痛苦,突然下巴被用力捏住迫使他张开嘴。
随着熟悉的气息接近,陆鹤庭温热的唇瓣覆上来。
唇齿相抵,慕云修只感觉嘴里一阵微凉,汤药就渡了过来。
先是冰凉微甘,之后是苦涩泛酸,后劲还有点辣……真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口感!
就连陆鹤庭都眉头紧蹙,但没有停下,投喂的频率不急不缓,直至一碗汤药尽数喂完,最后是一口糖水。
而经过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纠缠,慕云修此时的唇瓣已然水色莹莹泛着甜味,让他忍不住贪恋的低下头去再度索取。
“唔趁人之危非君子……”
慕云修突然说话,再次睁开眼人已经清醒了很多。
完颜风的药一如既往的好,效果立竿见影,让他逮到了趁机占他便宜的某人。
没想到有幸体验了一把狗血的用嘴喂药情节,感觉还不赖,他真是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