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
昨日她见到舒桦时,只?覺得是个禮貌温和的人,现下再看,倒是似乎也有?不那么禮貌的一面了。
见大家都准备好了,祝琬也将这些心绪收敛好,一同朝寺外走。
馬車这会已经套好,她本想和表姐表妹同車,但?舒桐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她便也没再多事,挨着舒桐在车上坐下,片刻后舒桦也上了车,在外侧坐下,祝琬怔了下,连舒桐都有?些意?外。
“三哥哥,你不是骑馬来的吗?”舒桐看了眼祝琬,轻声问舒桦。
“嗯,夜里没太休息好,没想到祝家妹妹在这,倒是我唐突了。妹妹可会介意??”舒桦回过神笑着开口,也看着祝琬问道。
祝琬有?些奇异地?看了眼舒桦,他今日颇有?些反常,但?又和昨日给人的感覺差不多,一时间?祝琬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想得多了,可總归人都坐在车里了,且又不是她祝家的马车,縱是心里感覺有?几分奇怪,还是搖搖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回定州城的路不近,约莫要两三个时辰才能到府城的城门口,溪川寺外有?回折山路通往山下,山路虽算不得宽阔,但?因着这些年?没少花钱修缮,總还是好走的,没多会舒桐便开始昏昏欲睡,祝琬虽是一夜未眠,但?这会她心中有?事,一会挂念家中,一会又想到周儼,实是没什么睡意?。
偏舒桦也不困,他时不时地?朝她看一眼,更令祝琬如坐针毡,但?她打定主意?不多话,便掀开马车的帷帘向外看。
这几日往来寺中的香客很多,路上不只?她们这一队车马,瞧着也不甚显眼,在她前面的是表姐和表妹的马车,表兄自己骑马走在前面,她探头向后看了看,发现后面还有?架马车,隔着太远,她也瞧不清究竟有?没有?家徽当卢,看了会她坐回车中,一抬头又对上舒桦看她的目光。
她实是没忍住,偏头看了眼旁邊睡得正熟的舒桐,又看向舒桦。
“三哥哥今日一直在打量我,可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
舒桦也朝着舒桐看了眼,而后轻笑了下,望着她道:“祝琬妹妹,你此次离京南下,出门前你家中可曾同你说过什么?”
他问得没头没脑,祝琬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从离京当日爹娘和她说的话,一直回忆到前几日离开前外公同她说的话,实是没想出什么特别的,她皱起眉看向舒桦。
“三哥哥若有话想与我说,不妨直言。”
舒桦看着她半晌,忽地?从怀中取出什么,朝她伸出手。
这马车内空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祝琬朝他手中之物看去,却?看不清楚是什么,于是她从靠里位置蹭到外侧,离舒桦位置近了些,看向他朝她摊开的掌心。
那里静静躺着一枚长?命鎖。
祝琬瞧着有?些眼熟,这一看便是旧物,像是长?辈赠给小孩子的。
这种?样式京中前些年?很常见,但?,为什么要给她看?她难得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解地?再度看向舒桦。
舒桦将掌中银鎖翻了一面,露出背面的刻字递给她,祝琬不明所以接过,低头看了眼便怔住了。
这枚长?命鎖上的刻字竟然是写的是她的名字,祝琬。
当年?京中宫里几位后妃同时临产,原以为宫里一下子多了几位皇子公主,可没想到,短短半个月,三位小皇子夭折了两位,最后只?活下来一位,也正是如今的東宫太子。
小皇子夭折后,失去孩子的两位后妃一位自尽,一位疯了,短短一个月,宫中从主子到奴才,死?了不少人,满城都是流言蜚语,说是当今陛下得位不正,是上天的惩罚,最后陛下亲自去了一趟寿兴寺,当时寺中的高僧慈明大师出面,彼时正是春种?时节,雨水绵延降下,都说这是吉兆,于是天罚之说就此平息。
陛下离开寿兴寺前,大师送了那位仅存的小皇子一枚银质长?命鎖,从此之后,京中哪家权贵若得子,便也都去跑一趟寿兴寺,请寺中师父为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