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宣扬出去,没有人会在意事实到底如何,反而会越传越逼真,最?后落下一身的污名。
和外公谈过后,祝琬回到自己房中,讓跟着的人都退下,而后将房中侍候的小丫头也打发出去,四下静谧之时,她起身来到窗檐旁,将窗扉轻轻推开,她也没出声,只?安安静静坐到旁边等。
片刻后,轻飘飘的人影闪进?屋中,周俨直到落地都没发出什?么声音,夜风吹袭,他皱着眉关上?窗。他的动作太熟稔,饶是祝琬确是有意在等他,这会也觉着不大自在。她心中明明坦坦荡荡,此刻看着他这般,反而有了几分鬼祟的感觉。
祝琬端起茶盞啜饮,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去见过外祖父了嗎?”
周俨点点头,他看破她此刻心中的踯躅,率先开口,径直说道:
“我去曲州。”
太子现今在曲州卫王处,此番秦映霜来定州,背后也是有卫王的手笔,那?边清楚皇室对自己家?族的忌惮,故意给?皇室递刀子,若秦映霜此番诬陷事成?,皇室必然会将此事坐实,继续削弱国公府和爹爹一脉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祝琬看着周俨,他面上?透出几分疲惫,似是这阵子都没太休息好,瞧着讓人有些心软,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你去曲州做什?么呢?”她轻声问?。
也不等他答,她继续道:“去曲州,杀了卫王,杀了太子,杀回京城?”
“……”周俨唇微动,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难道不知道秦映霜的这些事,你就不去曲州了吗?”
“这些事本来就是你要做的,与?我、与?祝氏和陈氏又?有什?么干系呢?”
“我不打算劝说你不要去做,同样,你也不该来干涉我的。”祝琬看着他慢慢道。
这些话在她心中酝酿許久,自从知道陈毓就是周俨之后,她就时不时想?起这些。
陈毓不过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路人,诚然他确实在自己心中留下些许痕迹,但彼时的她也从未想?过以后。可他不只?是陈毓,他还是周俨,周俨与?她、与?她的家?族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若他执意要与?朝廷为敌,祝氏陈氏上?百口人决不能被动地被他牵着走。
外祖父也赞同她的想?法,明日国公府便会放出消息,秦映霜已死,届时曲州那?边定然会有所行动,祝琬会帶着扮做自己侍女的秦映霜提前回京,卫王控制太子,与?秦氏合谋设计陷害外祖父,秦映霜是关键的证人,只?要她将活着的秦映霜帶回京,便是皇家?再?如何忌惮外公在军中的威势,也没法落井下石,總还是要顾着皇室颜面的。
祝琬看着另一侧的周俨,他皱着眉,一副沉思的模样,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是在想?要怎么劝住她吗?他应该知道,他是劝不住她的。
她眸光落在手中见空的茶盞,不知道是不是被下面的人不注意摔落过,茶盞底有一道细微的裂痕,又?或者也没人摔过,这种釉质脆弱无比,便是精心捧着养着护着,它一样也是会开裂的。
就像自己和他之间脆弱的关系,重逢以来,他鲜少提及他要做的事,她也不愿多言双方的立场,相聚在一起的时候,她總是想?着活在当?下就好了,何必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讨论出是非对错的事情,惹得他不高?兴,自己也不痛快。
但今晚从外公那?里往回走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有些话势必是要同他说清楚的。
祝琬想?了想?,从旁拿过另一只?茶盏,这会她房中的茶水已是有些冷了的,不过她也没在意,倒了一盏,拿到周俨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