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琬听得好笑?,捏捏舒桐的脸颊,“亏你还?知道小点声。”
“可别?这么称呼我,他……义兄的身世复杂,能有今日也算是他苦尽甘来吧,我和娘亲爹爹都是不打算沾这个光的。”
“爹爹也说,待他朝局稳定,便辞官离京,带着娘亲、姐姐与我过些清闲日子。”
“那你兄长呢?”秦映霜忽而问?道。
祝琬知道她不是在问?周俨,自己和周俨之间那点微妙的氛围她早就看出来了。
“我大?哥大?概还?是要在朝中?的吧,爹爹退隐也有几分是想为大?哥铺路的意思。”
秦映霜忽然伸手握住祝琬的手,用力地捏捏她。
“琬琬,舍得吗?”
祝琬本来没什么喝酒的心思,这会?被这般一问?,也有些烦心。
半晌,她也举盏饮尽。
“舍不得也要舍得,我不能为了他把自己圈住。”
她朝秦映霜笑?,“我以?后还?想找个漂亮少年郎来我家入赘呢,才不要一辈子困在小院子里,日日夜夜等?着人家来看我。”
“别?呀,你找入赘的,我哥哥怎么办呀。”舒桐大?惊。
“我还?想要你给我当嫂子呢!”
秦映霜打趣她,“那你让你哥哥到时候去入赘不就好了。”
“对哦!霜霜你真聪明……”
舒桐恍然,片刻后又苦恼起来。
“可是我哥哥已经不能算少年郎了吧,他比我还?大?好几岁呢……”
天色将晚,晓星初上,楼中?客人酒兴正酣,有人提笔挥毫,有人吹箫抚琴,祝琬几人未曾带乐器,只?站在楼上往下看,时不时以?歌声相?和,至夜里,祝琬几人上楼去客房歇下。
她和舒桐、秦映霜在这边玩了小半月,而后几人分开,相?约来年冬至仍在在此相?聚,祝琬并不打算回京,她听秦映霜提起去曲州,便动了心思打算去禹州走走,而后再去一趟定州的溪川寺。
禹州如今已经渐渐恢复了生息,这里本就是水陆交汇的地界,只?要不是从前那般纷争无休,必定可以?繁荣起来。
祝琬在当日曾住过的那间客栈里住下,未至子夜时外面落起雪,她忽然起了兴致,让楼下送上来一壶温酒,她来到三楼的露台边上,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这边也有同样未睡的人在此消遣,许是因为这场雪是禹州今冬的第?一场雪,这会?又不冷,渐渐又聚过来些人。
祝琬自己坐着,那边有人在共饮,有人兴起作赋,扬声而歌,她静静听着,旁边忽然坐下一人,她以?为是过来搭讪的,正要回绝,偏过头一看,却发现?是绝无可能在此时出现?的人。
她有一瞬间疑心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毕竟此时周俨应该在京城、在宫里,守着他拼死相?争得到的东西。
她眨眨眼,静静等?他开口。
周俨顿了顿,他拿过她的杯子,斟满后饮尽。
“为什么来禹州?”他忽而问?她。
祝琬思索了下,如实开口。
“秦映霜说她去了一趟曲州,收拾从前那些旧物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平静面对那些东西所带给她的过往回忆,我当时想,若是我来一趟禹州,心情也是平静的,那大?概我也和她一样,已经可以?走向新的生活了。”
“……”
“那,你心中?平静吗?”他轻声追问?。
祝琬忽然偏头看他,“那你现?在紧张吗?”
“嗯。”很难得的,周俨坦然承认。
“琬琬,我很怕我来得太迟。”
“但是我也怕我来得太早。”
他像是在绕圈子地说些难懂的话?,祝琬手撑着头,举着酒盏,小口小口地抿。
“什么太迟太早的,周俨,你来找我,就没什么别?的话?想跟我说吗?”
“琬琬,当日你离开,我没有阻拦你,因为我知道你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