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义兄出事,说是贪功冒进,可我又觉着以义兄的性子,并非是好大喜功的人。”
“宫中收的奏报,向来都是比官驿送的快几日,女儿想过,会不会是宫中早就知道了消息,知道秦家有更进一步的心思,便顺水推舟。”
“只是若是这样,那这满城的流言,都在传太子和秦映霜的事,又有些说不通,这些流言本就不应该传出来的。”
祝洵点点头,望着她的神情温和而赞赏。
“还有吗?”
“……”
祝琬顿了顿。
“还有一点无稽揣测,或许义兄的事,也有朝中人插手。”
“念念。”
祝洵站起身,将封好的信递给祝琬。
“前些时日,你外祖来信时说想见见你,但当时你身负皇室的婚约,如今既是解了,便去走一趟吧,替为父和你娘尽尽孝心,也避一避如今京中这些风言风语。”
第8章 008 “别出声。”
日前和父亲谈过那一次,祝琬便开始准备出远门要带的东西。
当时祝洵其实并未说什么旁的,但祝琬却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如今多事之秋,舅舅和表兄在北边的一场大胜,至少三五年内,北边不会再有战事,便是元焕也只敢嘴上叫嚣挑衅,不敢再起战事,北边局势暂时便是定住了,在北地边境既握军权又得民心的东平侯便成了皇室眼中的钉子。
世袭的侯府牵连甚广,皇室不会在这个当口动舅舅一家,但周俨不是。
他是孤儿,虽和相府有关系,但也只是收养的义子,没有亲族,朝中又无势力,大概在皇室看来,杀鸡儆猴,他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对于皇家而言,只待秦家将南边平定,便能一统天下,高枕无忧,除了封官、厚赏,太子妃的位置代表的是未来的皇后和储君,自然是要给到秦家的。
至于这名头先前给到祝琬,大抵是在等北边的消息。
若是周俨没出事,那明面上祝氏和陈家的面子还是要给到,这太子妃的位置便还是她的,但如今周俨出事,便可以借机敲打敲打,免得生出异心来。
表兄挨的这二十军棍大概便是为此了。
陛下有意打压陈家,祝家和陈家是姻亲,且当初满京城无人不知,她父亲,当年名动京城的祝二公子,为了陈甄和祖家分家,这些年同陈家都极为亲厚,如今秦家得势,她又被皇家悔婚,京中最不缺的便是拜高踩低的人,现下自然说什么的都有。
父亲让她去外祖家,也是想让她避一避这些流言,也出去散散心。
祝琬也觉着这样很好,她也好些年没见过外祖父了,便应下了。
她这番去,怎么说也要住上个大半年,一连准备了好几日,方才将东西尽数备齐,跟她一同南下的,除了言玉,还有府中家丁十来人,还有东平侯府派过来的十几个护卫。
这么一大队人马,陈甄还是放不下心,还想让家里再添几十人护送,还是祝琬劝说,人越多越惹眼,这才作罢。
离京时陈甄亲自送她出了城,送出去将近几十里,方才分别。
祝琬擦了擦眼泪,望着娘亲的车马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回到车中,让车夫继续南行。
从京中到外祖家,便是快马加鞭不停歇地赶路也要走上半个多月,祝琬也没急着走,只吩咐着走官道大路,天黑前便在官驿歇脚,不走夜路,如此行路,足足一个月方才走到禹州地界。
一进禹州,入眼的景象便不再是此前那般了。
这些年战事不断,不过中州百姓倒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只是赋税多了些,但也并非不能承受,是以这一路走来都没遇见什么乱事。
而禹州却不是,禹州同梁王、卫王割据的地盘俱是接壤,多年战乱,有能力些的人家早就搬走了,如今已是三不管的地界。
祝琬的外祖家,受封在定州恩养,往日里进入定州都是要借路禹州的,可能是好些年没往这边走过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