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托辞了。
以陈甄的眼光,总归不大瞧得上高家的这位大公子,怕祝琬嫁去高府之后,他也会他那个好爹一样,在府中安置一众妻妾。
明明白白回绝了几次之后,高家便不再同相府来往了,自那之后,她和高家小姐的来往自然就也少了。
言玉陪在她的身边,懂她的喜好,也懂她的心思。
她是一直将言玉视作姐姐的。
祝琬伏在言玉的肩头。
方才在陈毓的营帐之内,她还是克制了。
实则她到现在还是很难过。
眼泪打湿言玉的衣衫,言玉没问祝琬为何而哭,只是揽着她的肩,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么长的时日,祝琬压抑着的那些心绪,她看得分明。
或许发泄出来,便能往前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日往西斜了,祝琬从草席上坐起身。
她只记得她回来之后,抱着言玉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然后大概是哭得累了,而后便睡着了。
在她躺下睡了之后,言玉用湿帕子冷敷过她的眼睛,她对着铜镜照了照,眼睛没肿,面颊也没发红。
祝琬放下心,用旁边备好的水,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而后走出营帐。
快到傍晚了,昨日的这个时候,这里应已经生了火做饭了,今日却显得有些反常。
大锅仍是燃起长长的烟痕,但近处既没有饭食的香气,细看那烟和炊烟也有不同。
走近便能看到,锅里燃着的是枯草干叶。
每一口锅都是这样。
祝琬不大明白,她朝着四周环视,在不远处瞧见了如期。
除了如期,并没有旁的人。
她也松了口气,朝着如期走近。
她现在不大想看到陈毓。
一想到今日那般失态被他看在眼里,甚至对他做了一些不大合适的行为,她便浑身都不自在。
如期也在燃着锅里的那些枯枝,时不时仰头看看飘起来的浓烟。
祝琬来到他近前,“你这是做什么呢?”
“哼。”
如期看她一眼,低哼了声,没应她的话。
祝琬打量着他,片刻后笑了。
“如期,有人同你说过吗?”
她故意停顿了片刻。
如期虽然仍是没吭声,但是动作缓了,朝她竖着耳朵的姿态,一看便知道是在等她的下文。
“你是我见过最记仇的小孩了。”祝琬慢悠悠地说道。
如期的年纪看着比她还小两三岁的样子,一口一个主子说的、主子吩咐的,也不知道陈毓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如期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句话,气得什么似的,手中拨弄那些枯枝枯叶的铁棍下意识便朝着祝琬扔过来。
他大概是没有恶意的。
但是这么个比祝琬还高一截的玩意直勾勾朝她砸过来,她实是有点消受不起。
她下意识向朝侧边躲,下一刻便撞上一个人。
那人隔着有些呛人的浓烟,抬手托住那根铁棒,朝着如期的方向反推过去。
祝琬抬头之前,便已然知道这人是陈毓了。
她没看到他的人,却瞧见了他的那柄佩刀。
他站在那,轻飘飘往如期那边掠去一眼,如期便如霜打过一般,放好那铁棍,闷声不吭地走上前往祝琬面前一跪,“砰”地一声给她磕了个头,气呼呼地转身跑了。
大概是在为他方才的失手在向她道歉。
但是这猝不及防的磕头,也实打实地吓了祝琬一跳。
看着如期离开,祝琬望向旁边的人,正想说两句什么,甫一开口便被滚滚浓烟呛地直咳嗽。
站在浓烟里,越咳越呛,不仅咳地缓不过来,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而后便觉着腰身一紧。
她被人拎着腰背的衣衫,腾空而起,几个纵越,落到远一些